他不由谨慎，先发制人道：“看什么看，亏你还是镇北候府大户人家出来的，你夫君被人当街侮辱，你还有脸笑，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杨孟氏！还是杨家的媳妇！”

孟锦年收起笑脸冷哼：“观你现在的嘴脸，真难相信你是进士出身，说是街边市井无赖也不算过分，满嘴喷粪，怪不得才一两句就挨顿打。”

她不等杨策还嘴：“丢人现眼，还不赶紧回府？！”

孟锦年提起裙摆带着侍女浩荡而去，留下杨策一脸阴沉站在原地。

那是我的词啊！怎么就让这女人抢了先！

围观之人见没有热闹好看，也纷纷散了开来。

“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探花郎就这德行——”

“怪不得是侯府出来的，这般跋扈，活脱一个母老虎——”

一人砸吧砸吧嘴，刚说完这句话，嘴巴就被人堵上：“你活腻了？看看乐子就算了，这种人家的闲话你也敢说，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葱了。”

马夫试探向前，“少爷，我们也回府吧。”

杨策咬牙：“不回府还能去哪？还嫌丢丑丢的不够么！”

他现在苦于没有银子傍身，否则，这地方他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这厢孟瑾年刚进了院子，就见秦如是在廊下清理落叶。

秦如是见了她恭敬低头行礼：“少夫人。”

孟瑾年瞥见她白皙的脖颈处若有若无的红痕，眼中嫌恶一闪即逝。

“杨策回来了，你还不紧着去伺候？”

秦如是脸庞隐在廊下阴影中，喏喏低头道：“是。”

孟瑾年回到房中越想越觉得窝火。

这秦如是身上诡异之处甚多，她畏手畏脚的不敢去打杀，那个黑心狼杨策现在正处劣势居然还敢盛气凌人。

真当他还是梦中那个风光不可一世的首辅大人呢！

南风给她斟满了茶递过来，打抱不平道：“奴婢瞧着姑娘就是太好性了，侯爷都未曾给姑娘半点委屈，那杨策不过一小小探花进士，居然当众说那些腌臜话给姑娘难堪，莫不是以为他比咱们侯爷还厉害呢。”

玲珑拽拽她："好了，少说两句吧。"

孟瑾年从刚才萦绕在心头的怀疑渐渐明确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杨家眼见着没落，她的态度又这般明显，杨策怎么也不会还凭着自己之前对他的那些喜欢爱慕，依旧高高在上的。

孟瑾年小口喝茶，脑子里回想刚才的事情点滴。

她总感觉杨策刚才的神情举止和往常不一样了，脱去了稚嫩之色，明明还是那副面孔，眼神之中却有了深色。

更像是...

更像是梦中得势后的那个杨首辅。

孟瑾年心中一突。

她都能在梦魇中窥破前世惨境，难道杨策不会有什么奇遇。

孟瑾年还记得那个系统说过，她和杨策身上都是怀有气运之人，这么说来，她心中所想的，也未必不是真的。

“找人去打听一下这几日杨策都去了哪里，一定要事无巨细的打探消息给我。”

南风道：“奴婢现在就去。”

南风出了院门，径直走向侧院方向，杨策打进了府就一直安置在这里。

远远的还没走近，一个长脸小丫头就迎了上来：“南风姐姐怎么有空过来了。”

南风是孟瑾年身边的得力大丫头，府中下人争相追捧的对象，见这小丫头的谄媚样早已习惯。

她低声问道：“我前几天给你交代的事怎么样了？”

长脸丫头左右打量下，见没有人注意，将南风拉拽到合欢树背后 ：“奴婢这几天一直盯着呢，就是姑爷太过谨慎，不叫人近身伺候，也没有探的什么要紧的消息。”

南风蹙眉，长脸丫头见状道：“不过奴婢也知道这几日姑爷早出晚归的，南风姐姐肯定要问行程，奴婢有个同乡就在马房当差，于是昨儿个夜里专门去了马房，带了些酒菜什么的凑了个局，酒一多了，倒是套出了些话来。”

南风精神一振：“可是知道他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