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贵妃重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年儿,这些你是怎么想到的,可是杨策...”
她想起刚才孟瑾年说的那些,不由闭上嘴巴。
孟瑾年苦笑将脸庞埋在娴贵妃膝上。
这些显而易见的道理,是孟瑾年串联梦中发生的一系列惨事后才明悟的。
梦中长姐一直忍让,三殿下被各种理由留在坤宁宫,被皇后教养了一年多,已经被教养的与长姐这个生母生疏,只亲近皇后了。
也是那个时候,长姐才下定的决心,抬出镇北侯府联合武将上书,将三皇子抢了回来。
又过了一年多,父亲领命征伐在外,皇贵妃就出了秽乱后宫的事,等父亲回来,长姐已经香消玉殒了。
既然是无论摆不脱的结局,那不如早早发作,趁着父亲在京中,拼上一拼。
孟瑾年喃喃道:“姐姐,我这次回来瞅着,觉得你和皇上情分不如以前了。”
抚在她面庞上的手顿了顿,娴贵妃轻柔的声音自上方响起:“哪有的事,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些什么。皇室之中,哪有什么情分可言。”
“倒是你,这次回来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娴贵妃轻柔的抬起她的头,“就没有什么想和长姐说的么。”
孟瑾年也没有遮掩,斟酌了片刻将除了梦境以外的事儿说了个大概,最后道:“天下男子皆一般虚伪薄幸,当初那位还没有登基的时候,对姐姐百依百顺无有不依,后面不也是临幸一个又一个妃嫔。”
娴贵妃听得紧咬牙关,“杨策小儿,岂敢如此慢待你,那你刚才还想为他求情。”
见长姐情绪激动,孟瑾年话音安抚:“长姐不必为我担忧,都过去了,刚才求情不过是演戏罢了,我早知道皇上没那么容易答应把三皇子抱回来,姐姐放心,我心里已经没有杨策分毫,杨家是死是活都影响不了我如何,皇上刚不是说要在大理寺公开审理杨家贪墨一案么,我到时候还要亲自去观审呢。”
娴贵妃轻叹:“你一向拔尖要强,又年轻气盛,杨策若是止步仕途,你也...只是人言可畏。”
孟瑾年自信展颜:“我怕什么?我有父亲和长姐撑腰,谁敢当面笑我半句?我照样还是以往那个骄傲的孟瑾年!”
娴贵妃被她勾的一笑,今日以来压在心头的阴霾终于散去。
“刚说你变了个模样,现在看来分明还是老样子。”
孟瑾年又调笑了两句,神色一正,道:“长姐,还是早些派人去接三殿下回来吧。”
娴贵妃心里也一直牵挂着,闻言扬声道:“钱嬷嬷,快去叫人来——”
......
待回到府中,府中下人已经燃起了烛火,王全安带个两个小厮在门口候着。
“主子回来了。”
孟瑾年在马车中低声应了,进了院子。
管妈妈拧干帕子递了过来:“姑娘,今日你前脚出门,后脚杨策就出门去了,到现在未归。”
孟瑾年用帕子拭干手上的水渍,不由挑眉:“哦?出门去了?”
莫不是还想为了杨家奔走?
“不用管他,那姓秦的贱人呢。”
管妈妈用嘴巴呶呶侧厢:“已经回来了,在那边安置着呢,姑娘可是叫她来伺候?”
孟瑾年摇头:“不用,可按照我给的方子抓药了?”
管妈妈道:“抓了,只是...”
她神色有些莫名,犹豫片刻又道:“只是这药真的要给那贱人服下么。”
孟瑾年侧过身子,不着痕迹将水壶里的水换成‘桃源’里面的冰泉水:“就用这个壶里的水去熬药,入睡前一定叫她全部喝下。”
管妈妈拿着水壶千叹万叹的出了房门,玲珑上前为她解衣:“姑娘,管妈妈的担忧不无道理,若是让那秦氏肚子里揣了孩子,对您...”
孟瑾年手掌微抬:“我心中自有计量,不必多言。”
她何止是想让秦如是只生一个,生子一事当然是多多益善了。
桃源空间中的生子古方,她从中添了几笔,再加上冰瀑水,秦如是怕是想只生一个都难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