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策出了鹿韭堂院门,原地思考一瞬,后抬脚朝着杨文广书房方向走去。
这孟锦年嘴上说着是去给他们家奔波走动,探听消息,但他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一则,孟锦年现在的心明显不在他身上,甚至是有些厌恶他,定不会全心全意为他们家的事去奔走;
二则她又不是镇北候府的话事人,不过一个被娇养宠坏的千金女郎罢了,若是在京中也不是一点作用没有,可这是密州。
她才来了半年多的光景,平日里又一身的娇气毛病,以往就不喜与密州官员家的女眷打交道,能认识几个人?
再者说,就算她与密州女眷关系处得不错,那也没有什么用,估计现在知州大人家也乱作一团了,她能走动出什么花样来?
除非她有路子能到皇城司的那群人跟前。
杨策微晒,随后把这个念头抿去。
皇城司的这群人名声并不好,在世家官宦之流中也是臭名昭著,大家都是既恨又怕,唯恐沾上半点,以他老泰山镇北候对孟锦年疼惜爱护的样子来看,他是绝对不允许孟锦年与皇城司扯上关系的。
不喜,也不屑。
杨策将思绪收拢,眉心微蹙。
还是先想想从家里人身上破局吧。
杨策想起他进京赶考之前在他爹杨文广书案上无意中看到的那本账册,心情沉重万分。
那时他即将进京考试,夜半睡不着来找他爹说话,下人们说杨文广在书房还没休息,于是他就来书房找他,恰逢陈山不在,他没多想直接进去,他爹看的入神,一边嘴里嘀咕着什么一边拿笔往上写着什么。
他凑过去看了两眼,他爹惊觉,立马把账册收了起来,具体里面记了些什么,这本私账又放在哪里,他是真不知道,只记得当时瞄了一眼,依稀记得里面写着景泰一百一十三年夏至...余银九万八千两....
皇城司这次来的突然,打的他措手不及,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他爹具体是因为什么被下的狱,但他总有预感,此次杨家遭难,和他爹的那本私账有着莫大的关系。
杨策脑海里冒出了个人影。
陈山。
陈山是他爹身边最贴心的人,从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杨文广,这次他爹入狱,陈山也一并被皇城司的给抓了进去,至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若是陈山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那本私账被藏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