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世多活的那七年,也就远远见过贺怀瑾两次,无一例外的是,每次这人身上都被一股子孤僻和阴郁笼罩着。
哪怕离的远远的,也让人有种避之不及的冲动,生怕哪里惹他生厌。
根本不会有人直视他,更不会主动靠近他。
她还从未见过这人笑起来的模样,此时的他看起来清冷无害,也只是一个容貌让人惊艳咂舌的青年人,而已。
可惜,是个太监。
孟锦年眼中掠过一抹惋惜。
贺怀璋见过太多人对自己样貌的惊艳痴迷的模样,但第一次见到有女子像孟锦年这么快就回神的。
而且被她看,他心中也并不反感。
孟锦年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挡住了这人的视线,被他这么看着,她面颊无端有些烧热。
她一定是疯了,竟会感觉此刻氛围有些旖旎。
她不想和这种危险人物牵扯过深,这种人也不是她一个内宅妇人可以接触的。
她蓦地开口打断这种旖旎,"大人还有什么其他疑问吗?妾身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贺怀璋以手攥拳挡在嘴边轻咳一声,抚平半勾的唇角:"杨策给那贱籍女子赎身的银子,那东家也归还给你了吧。"
孟锦年神色一紧:"大人这都知道了..."她这步棋走对了。
见贺怀璋似笑非笑,她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好吧,按理说这好像也是赃银。"
杨策给秦如是赎身的银子说到底是从杨文广那里拿的,杨文广此时贪贿下狱,本就应家产全抄,若这人较真,自己从宋知府那里拿到的银子,估摸也得还回去。
可她一想起自己之前大手笔的往杨家众人身上砸过的银子,心底到底不甘。
贺怀璋看出她不情不愿,温声提点道:"这种银钱分文不沾,才是最明智的,你是个聪明的,不会在这个上面犯糊涂。"
孟锦年经他提醒,猛然想到梦中零碎的记忆,新皇国库正空,在这一事上更是雷霆万钧,和盐税一事有勾连牵扯的人家,重则株连三族,轻则家产尽抄,罚入北疆酷寒之地,做最下等的苦役。
她蓦地打了个冷颤,再看向贺怀璋的时候眼中已然带着感激。
她真是被复仇差点失去理智,她有的是银子,怎么因为这一点子不甘,沾上这团污水。
"多谢大人提点,等我回了府就叫人将这笔银子差人送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