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风冷雨俱在他身后。
明砚舟竭力克制想拥她入怀的手,随即将那油纸伞放入她手心之中。
他看向门外的陵游,温声道:“今夜定然不会太平,少不得一场恶战,我不愿让容昭落入那群豺狼眼中。”
明砚舟抬手将容昭推出寺门,头顶上失了那方寸遮蔽,风雨顿时落了他满身。
他看向陵游的眼中分明带着恳求:“无论发生何事,请你务必替我护好她!”
“属下领命。”陵游神情之中已满是凝重,他还想再说什么,抬眼却见明砚舟微微摇了摇头。
容昭闻言顿时明白他为何要借机出来,心下顿时一沉,她抬手便攥住明砚舟的衣袖:“我知晓自己今夜留在此处定会成为你的掣肘,我可以找处密林躲起来,但你须让陵游留下。殿前司之中也不是人人都服你,他在你身旁,也可助你一臂之力!”
“小娘子说得极是。”陵游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他再不顾明砚舟的劝阻,面上神情殷切:“属下武功虽及不上您,但杀群贼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必,你今夜的任务只有一个,”明砚舟抬手握住那扇开着的门扇,他又看了眼容昭:“护好她,我才能心无旁骛。”
陵游见无法动摇他的决定,便垂下了眼:“属下领命。”
明砚舟听得此言才如释重负。
容昭看着那扇门在自己眼前缓缓关上,眼底已红。她吸了吸鼻子,指尖用力握紧油纸伞:“陵游,你可知凌云山中何处可藏身?”
……
荣成帝脑海之中有一根弦已然绷紧,众朝臣无一人应声,他面上泛起冷笑:“我大胤的俸禄,竟养出了一群酒囊饭袋,如今大敌当前,竟无一人可为朕分忧!”
他心中气血翻涌,说到愤恨之处,猛然呛出几声剧烈的咳嗽。
面色倏然涨红,他咳弯了腰,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明德从内侍手中接过一杯茶盏:“父皇,您先饮些茶水润润嗓子。”
荣成帝如何还饮得下茶?他抬起手用力推开,明德毫无防备之下,只见那茶盏从他手中飞出,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茶水洒了一地,有零星茶叶溅上了明德的衣袍。
他冷眼瞧了片刻,随后弯下腰,毫不在意地抬手拂去。
荣成帝经这一折腾,面色更是苍白了些,他僵立在堂中,听着那厮杀之声穿过雨幕,沸沸扬扬地传入耳中。
身上立即起了数分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