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见如今情景,立即点头如捣蒜:“父皇,此女言之有理。”
荣成帝神情已十分难看,他猛然握起桌案上的镇纸,卯足劲向张覃砸过去。
张覃不避不让,镇纸正中他的肩膀,随后才掉落在地。
只听得他立时闷哼了一声,一瞬间那剧烈的痛意传到四肢百骸,那只手再不能抬起分毫!
荣成帝毫无怜悯之色,他粗着嗓子,面上怒意难掩:“你老实说,此番行事是受谁指使!”
“罪臣并未受人指使,一言一行俱是事实。”张覃压下即将脱口而出的痛哼,哑声道:“陛下若不信,尽可去查。”
荣成帝抬起手直直地指向张覃,却见对方神情之中无半分退缩,他的指尖已发起抖来。
柳青河一直旁观着张覃举止,见他面上毫无动摇之意,袖中的手指已缓缓曲起,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自己可曾在何时留下过罪证。
左景岳抿了抿唇,又看了眼柳青河,见他神情之上似无异常,不由心下一松:“陛下,微臣私以为仅凭张大人一人之言,便质疑我大胤肱骨之臣通敌,难免寒了朝臣的心,是以此事还须慎重。”
见他开口,此刻才有人附和道:“是啊陛下。”
“陛下,须知人言可畏。若柳相并未做过如此大逆不道之举,查证之下他乃是无辜,但名声已然毁去。”
“陛下,声名于臣子而言,可重逾性命!”
……
他们字字句句,都在为柳青河求情。
“那我叶家的身后名呢?”容昭心中怒极,她沉着眉眼,转头看向那几位出声的朝臣。
她声音极轻,却轻易便让人听出她口中的恨意与失望:“忠义之人并未死在突厥人手中,反受我大胤朝臣诬陷,功绩尽数成灰,含冤惨死。如今明知有异,为官之人仍闭目塞听。尔等此番行径可对得起北境五州,陷落于突厥铁蹄之下的大胤百姓?”
左景岳听清她的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僵着身子站着。
张覃并未看他,只扬声道:“陛下,罪臣手中有证据可证明柳青河勾结司礼监,行通敌叛国之事。”
左景岳面上神情骤然一变,眼中陡然浮现震惊之色!
柳青河心下惊惧不已,可他仍强作平和:“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