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暄很快就抱着医药箱回来了。他取出了医用酒精和棉花,小心翼翼地给蔚青书额头上的伤口消毒,酒精触碰到破损的地方时刺激得蔚青书的后背险些跳起,又被他强行忍耐了下去。薛明暄怕弄疼了他,涂酒精的动作是那样轻,贴纱布的时候似乎靠得很近,蔚青书能感觉到对方柔柔的鼻息吹在了自己的脸上。
纱布贴好了,可对方的呼吸没有离开。薛明暄还在沙发边,他似乎在看着自己,蔚青书只要睁开眼就能与对方的视线对个正着。
蔚青书觉得自己的心速忽然有些失衡,这种感觉太熟悉了,让他恍惚地以为自己回到了二十四岁生日的那个夜晚。
那天之前他们还是明面上的好友,彼此对自己的感情秘而不宣,蔚青书知道薛明暄喜欢自己,但他没有主动告白,毕竟主动开口打破关系的那个人,在感情上容易处于劣势,所以他一直在耐心地等待……终于在那个晚上,让他等到了机会。
薛明暄不会知道,蔚青书那天不是被他的亲吻弄醒,而是一开始就在装睡。多么好的机会,值得纪念的庆功夜,助兴的酒精,沉睡在身边的意中人,是个男人都难以压抑住心里那点蠢蠢欲动。而薛明暄也如预料中那样中了计,蔚青书在最适合的时期睁开眼,打破了两人持续五年之久的沉默,将薛明暄捉到了自己布下的网里。
蔚青书不会后悔,即便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那样做。
而现下的气氛与那时候何其相似,蔚青书闭着眼,忐忑不安地等待。如果薛明暄对自己还有意思,应该会亲下来吧,为了避免尴尬,大不了他不睁眼,权当无事发生就好了……
然而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薛明暄的呼吸在他脸颊边轻轻擦过,很快就远去了,像是一缕轻风,快得蔚青书抓不住。
薛明暄确认了蔚青书没有大碍,正准备起身走开,不想衣服下摆却被人扯住了。他回过头,沙发上的蔚青书已经睁开了眼,他的眼中带着难以言表的失落。
“你不亲我吗?”
薛明暄有些无奈:“你怎么又在装睡?”
“你刚才为什么不亲我?这次我不会睁开眼睛的。”蔚青书执着地又问了一遍,“你已经不喜欢我了?你喜欢那个跟你约会的男孩子嘛?”
“不要闹了。”薛明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顿了顿,叹了口气,“你不应该那样做的。就算你在异国他乡,最好也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一旦传回国内,对你影响不好。”
薛明暄在说酒吧的事情。蔚青书这才反应过来,难怪他提着酒瓶从角落跳出来的时候,薛明暄表现得那样慌张,还三番五次地想要阻止自己动手,蔚青书当时还在为薛明暄如此紧张自己而窃喜,原来那时候薛明暄还生怕他暴露了身份。
“我不站出来,那我要看着你被那些人拉走吗?”蔚青书问,“你打得过他们?”
“我会请求别人帮忙。”
“只要不引火上身,谁会管别人的事情?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所以我得出来帮忙。”
“……”薛明暄被结结实实地梗了一把,他不知道蔚青书的嘴皮子原本还能这么厉害,“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