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蔚青书已经在意大利逗留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这些天,他除了偶尔会往威尼斯跑跑,其余时间几乎都龟缩在小镇上,仿佛在这里生了根。前两天他给薛明暄留下一道理解,薛明暄没敢胡乱去揣摩,但也难免心绪不宁,连回家都会感觉浑身不自在,于是三天两头谎称加班,在办公室里将就过夜,沙发又硬又冷,睡一夜起来常常腰酸背疼。
欧洲大陆漫长的冬季还没有过去。早上薛明暄是被冻醒的,被子已经滑掉在地上,工作室的窗被吹开了,阵阵凉风灌了进来。
他只觉头一阵一阵地疼,像是有人拿着锤子,对着他脑袋一下下敲。薛明暄起身去关窗,被风卷进来的细雨打在了他的脸上。
搁在几个月前的薛明暄,绝对想不到那个原本恨不得放在手心上捧着的人,如今居然逼得自己落入这样尴尬的境地。
他完全猜不透蔚青书心里在想着什么,究竟打算做什么,也没有力气去猜,那人就像个情绪不稳定的刺猬,高兴的时候赏你柔软的肚皮摸摸,不高兴就扎你一手血。薛明暄为了避免受伤,终于下定决心躲得远远的,却想不到刺猬还跟着滚了过来,大大方方地亮出肚皮,但薛明暄知道,一旦伸手去摸,恐怕仍是再次被扎伤。
没意思透了。
他拉起地上的被子,把自己扔回沙发上,准备睡一个回笼觉,手机却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薛明暄拿起一看,未注名的来电,居然还是来自国内的一个远洋来电。
薛明暄以为是国内工作室的电话,顺手接了起来:“你好?”
那边是一个男人焦虑而急促的声音:“明暄?这是薛明暄的电话吗?”
对面的背景音很是嘈杂,薛明暄一下没认出对方,迟疑地问:“嗯。请问你是……?”
“我是敬哥!宇文敬啊!”
薛明暄皱着眉头:“敬哥?有什么事吗?”
“乖乖我的祖宗,找天找地,可算是找到你了!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出国了,联系电话也不给我留一个……不对,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宇文敬急迫地问,“青书那小子在不在你那边?”
“呃,在啊。”薛明暄被弄糊涂了,“你没有跟着过来吗?”
“跟着过去?”
“对啊。《行走》不是参加了威尼斯电影节?你没有跟着他一起过来?”
宇文敬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行走》参加威尼斯电影节?我怎么不知道……”他猛地反应过来,“那小子是这么跟你说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