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暄。”

蔚青书止住了脚步。开小差的薛明暄险些一头撞他身上，蔚青书却没有在意，而是出神地望着河对岸，瞳孔里是深邃夜色。

“你有听到吗？”

“什么？”薛明暄不明所以。

“有歌声……”蔚青书静静地听了一会，“民谣吉他，和手鼓的声音。”

“这里有很多这样的艺人，不完全为了生计，大多数只是娱乐。”薛明暄说，“他们在各城市游荡，居无定所，不算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在G市，在国内，都很难听得到。满大街是嘈杂的车流鸣笛，和鼎沸人声。就算有歌声，也被埋在了里面。”

“城市节奏太快了。”薛明暄心不在焉地，“来来去去，也没什么人会专注地听这样的歌。”

“嗯。”

蔚青书点头。他跳上一个桥柱，坐在了上面。

“你小心一些。”薛明暄在下面微微抬头看他，没有上前来扶。

“你喜欢这里吗？”蔚青书问。

“嗯？”

“你喜欢这种地方吗？”蔚青书深深呼吸着，黄昏时下过一场短暂的雨，空气中满是清新的气息，“节奏慢悠悠的，安静的，就连人的脚步都会忍不住放慢，放轻，时光这么流逝，抓都抓不住……”他张开手掌，又缓缓虚握成拳，“然后，人就不知不觉地变老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呢？”薛明暄没有应和对方的打算，他想象不出蔚青书慢慢变老的场景。

蔚青书放下手，轻笑了笑，不太在意薛明暄的反问，似乎也没有期待正面的回答。他晃荡着腿，像是一个小孩，此时全然看不出外界眼中高冷男神的模样。

“我以前没有跟你说过吧……”他说，“我的爸妈，在我十岁的时候离婚了。”

薛明暄一怔。蔚青书几乎没有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的家庭，在大众、粉丝面前，甚至交往时间长久如薛明暄和宇文敬等人，都只字不提。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触碰的禁区，薛明暄看得出来，所以这些年从没有一探究竟的念头，却想不到竟会是蔚青书自己主动提起。

而且还是在两人的关系变得如此微妙的情况下。

“他们的结合大概是场错误，尽管两人一开始并没有这么想。因为他们是自由恋爱，即便家境天差地别，仍是不顾家人的反对，硬是走到了一起。”

蔚青书微微扬起头，“我妈是个官小姐，而我爸只是个穷教书的，结婚后娘家断了我妈所有的经济来源，他们就住在一个小县城里，粗茶淡饭的，但也过得很开心，好像有爱情就能填饱肚子一样。但一切在我出生之后，就完全变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