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七日，蔚青书的二十七岁生日。

晚上八点半，薛明暄在母校南门的江堤边上出现了，带着定做的新衣与满满一手提袋的啤酒零食。

薛明暄来之前除了一身正装，特地换上了连帽风衣和牛仔裤，年近三十的男人，看上去还像是在校的大学生。

学校外的江堤也算得上是一个回忆的场所，薛明暄认识蔚青书后对方的第一个生日，就是在这里帮他过的。当时薛明暄已经跟家中宣布经济独立，学费贷款，生活费全凭打工赚取，囊中难免羞涩，买不起什么像样的生日礼物，只得勉强凑了零花买了些啤酒和零食，两人半夜不顾门禁偷溜出校门，在江边的寒风中等着零点，还一边给自己灌啤酒取暖，像是两个没头没脑的傻瓜。

现在回想起来，那大概是薛明暄给蔚青书度过最寒酸的一个生日了。但后来薛明暄腰包富足了，无论给蔚青书送过多么精致和昂贵的礼物，似乎也没能找回那个夜晚的快乐和满足。

离约好的九点还有十分钟时间。

薛明暄跨过栏杆，在供人垂钓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圣诞节过后的某个工作日夜晚，江堤路上行人不多，车辆匆匆行驶，曳着尾灯一晃而过，偶尔有三两个大学生嬉笑着路过，没人注意到这独自一人坐在江边的学长。

空气阴冷，夜风拂面，带来江岸独有的微咸气息。三两艘渔船沉寂在夜晚中，遥远处江面上的灯塔在闪烁，仿佛与星辰连成一片。

世界如此广阔，薛明暄却觉得自己被困在了小小的一方天地里。

未开封的啤酒瓶身泛着凉意，包装好的礼物静静躺在手边，它从设计到选料制作都是受到上等待遇的，如今被包装好，就等待着送出的一刻。然而薛明暄今晚不仅仅是为了送出礼物，他有很多话，以前隐忍不发的，独自按捺的，今天都想要说给那个人听。

关于薛明暄的心情，过去的种种，还有……未来一些打算。

他不想再犹豫不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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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青书的二十七岁生日，与寻常忙碌的日子似乎没什么两样。

早上六点就被助理匆匆叫醒，两人睡眼惺忪地赶往电视台，化妆掩盖掉脸上的疲倦，喝掉几杯浓咖啡强行打起精神，然后开始录制跨年节目的演出。两点钟在保姆车上草草吃掉凉掉的中午饭，紧接着又开始了下午的杂志拍摄与采访，还收到了杂志社送赠的花束与生日蛋糕。

他拿着刀摆出切蛋糕的架势，让摄影师拍下几个镜头后，就叫助理把蛋糕推走让工作人员分掉吃了，自己一口都没有碰，上面层层叠叠的白色奶油让忙得晕头转向的他看得莫名有些反胃。

进行完杂志拍摄的工作后，又到电视台里录制几个跨年祝福，磨磨蹭蹭到晚上八点多，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一边的宇文敬已经看了无数次手表，看见蔚青书走出来，赶紧迎上前：“录制结束了？那个……”

“青书！”宇文敬的话还没能说出口，一档综艺节目的负责人急匆匆地叫住了蔚青书，“能再耽误你一段时间吗？有组镜头收音出了差错，需要重录一下！”

“好，稍等我一下。”蔚青书应了，他让助理给自己补妆，边对着镜子整理着装边随口问道，“敬哥，你有事要说？”

“嗯……是明暄那边的事情。”

蔚青书微微皱了皱眉：“很重要的事情？”

“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过后再跟他联系吧。”宇文敬斟酌了一会，咬咬牙将手机关机，收回衣袋里，“你快去吧，别让节目组等太久了。”

“那我先去忙。”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