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雪雨，冰冷而细密，纷纷扬扬地洒在大地上。

雪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一路上除了白蒙蒙的雾什么也看不见，算来从文骈离开封麟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月。

“此处距离渡口还有多少里？”

马走了很多里路有些倦了，文骈披了一身蓑衣，牵着缰绳询问东道。

“应该还有不到五里。”

东还骑在马上，他需要去前面探路。

“后面的尾巴呢？还在跟着吗？”

“几天前就不见了踪影，许是因为这场雪下的。”

文骈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都说瑞雪兆丰年，可这雪一旦下起来，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哎呀，大人偶尔也会多愁善感呢？”

西递给文骈一个酒壶，笑着说道：“雪虽不大，这簌簌的风吹着总归是有些冷，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文骈接过酒，摇了摇好像还有半壶的样子，正要拔开壶塞大饮一口，忽而瞥见前边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

这人影走得很慢，好像是一只脚拖着一只脚在走，但他却绝不停顿。

他既没有戴斗笠，也没有穿蓑衣，他的身上只有一件很单薄的衣服。

他的背有些弯曲，但这并不代表了他的人就是弯的。

这样一个人的意志力一定是极坚定的，只要是他认定的事一定改变不了，只因为他孤零零一个人穿行在这片茫茫雪原里。

文骈把壶塞又塞回去，把酒壶扔给西道：“前面好像有一个人，你去看看。”

西顺着文骈的眼神看去，除了扑朔的风雪什么也看不见。

但文骈一定要让他去前面看看，他只好催动着本来就已经很疲倦的马。

待他骑了大约有一两百米，一个人影缓缓在他眼前浮现。

他有些惊讶，这惊讶是来源于两个方面。

一个是惊讶于文骈的眼力，另外就是惊讶在这样一个天寒地冻的地方，有一个孤零零行走的人。

西又向前追了一两百米，终于看真切了这样一个人的样子。

这是一个半老不老的瘸子。他的头发已经花白，可是脸还不算特别老。

他的眉毛浓密修长，被雪花覆盖后，显得更加冷峻。

眼睛深邃而专注，仿佛能够穿透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