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教义不同!”达珂锐利地尖叫,“真理只有一个!《萨婆多经》指引方向,《腾格斯经》开启道路!荣耀萨神的方式就是信仰,为了死后的荣耀与幸福!其他都是异端!异端!”
“我已经展现力量与智慧。”古尔萨司道,“如果你们还不愿团结,我只能表示遗憾。”
他话中的恐吓之意已很明显,同时也是示警,他已经对九大家动手,不怕对其他巴都动手。
“用你的弯刀来争取!”达珂大声道,“杀了达珂,在三日战争里拿下最多的人头!”说完,无视会议还在继续,大踏步离开了帐篷。
“达珂已经说出让阿突列加入的办法。”古尔萨司说道,“三位萨司呢?”他首先望向最为势弱的瓦尔特巴都萨司察刺兀儿。
察刺兀儿道:“瓦尔特赞成同盟,但领导人选需要从长计议。”
古尔萨司轻易除掉九大家三名掌门,他震慑于他的手段。当初奈布巴都坚决打通圣路,从英雄之路送入卧底,其他巴都都在嘲笑这举动,现在证明古尔萨司的作为更有远见。
杀九大家掌门只是示威,他相信古尔萨司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发动攻击。何况如果九大家真要报复,瓦尔特也需要奈布的协助,他们毕竟是边关外第一线。
古尔萨司望向葛塔塔巴都的努尔丁。
努尔丁犹豫,虽然他在葛塔塔是身份最高的萨司,但他的决断力不如其他萨司。正思考间,忽地听到察刺兀儿喊道:“着火啦!”
古尔萨司转过头去,帐篷一角果然燃起大火,火势甚急,大帐篷转眼半片陷入火海,怎么突然起火?难道有刺客或埋伏?
场面顿时混乱,努尔丁、察刺兀儿抢先冲到帐篷外,亚历起身道:“古尔萨司,我们避避!”
古尔萨司也起身,亚历在前戒备,两人快步走出帐篷,只见达珂手持火把站在不远处,她的笑声尖锐得像是刀尖刮擦在铁板上,笑得几乎要弯腰捧腹。
她竟然放火烧了帐篷。
周围护卫队伍见火起,早抢上前来,葛塔塔部的护卫正要上前,达珂丢下火把,抽出弯刀,跃向葛塔塔护卫群,这一刀快逾闪电,当即斩下一颗人头,又揪住一人一扯,将他甩倒在地,双手握刀劈下,人头沿着血柱向前喷了足有一丈远。
“现在没有帐篷,红色草原上是谁的血?”达珂踩着尸体哈哈大笑。
五大巴都的护卫都已赶来,葛塔塔的护卫想要发难,阿突列部的护卫早已上前保护他们的萨司。
“啊,今天有个美丽的早晨。”达珂伸个懒腰,神清气爽,手臂与靴子上的铁环不住当啷作响。她在护卫队的簇拥下大踏步离开,留下一脸铁青的四位萨司。
“努尔丁萨司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古尔萨司提醒他。
阴狠爬满努尔丁脸上,他望着被大火吞没的帐篷道:“葛塔塔愿意与奈布同盟,共享圣山,共同传播教义!”
虽然侍卫们很快就送来新座椅,但四位萨司并没有坐下,显然他们都不想让这场会谈持续太久。古尔萨司再度望向亚历。
“亲爱的古尔萨司。”亚历道,“苏玛愿意团结,但教义……”
“我允许你的教义,不同的思维可以并存。如果不能用和平的方式求同存异,征伐时期的悲剧会再度重演。奈布巴都追随神子,但未必要用神子的方式治理。”
萨尔哈金是腾格斯教派,对原始教派并不宽容,许多当时的原始教派信徒都被残杀。
“我们必须打开大门,让萨神的光照进关内。”古尔萨司继续劝说。
这也是他不急着让杨衍成为萨神之子的另一个原因。苏玛教派不承认萨神之子存在,这会让他们想起萨尔哈金统治时期。当然,萨神之子重新降临也能动摇他们的信仰,但对亚历而言肯定不是好事。
杨衍是在必要时用来对付阿突列与其他两个巴都的,至于苏玛,政治上的交换会更容易一些。
“就算古尔萨司允许,达珂也不会允许。”亚历道,“只要阿突列愿意接受融合,且在不为难我们的情况下,苏玛巴都愿意接受团结。”
这是有条件的允诺,但也是将苏玛的问题转变成阿突列的问题。
努尔丁终于找到机会,趁机接口道:“我也担心达珂的态度,你看到她是怎样羞辱我!她比最毒的蛇还要恶毒,比最烈的母马还难驯服,葛塔塔不能与阿突列并存!”
亚历道:“团结不能只是四部。如果我们要入关宣扬教义,阿突列是一把刀,不是插入敌人胸口就是插入我们背心,天知道他们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来。”
察刺兀儿也说道:“就算达珂死了,下一任萨司也会是个疯子。他们几乎每任萨司都是疯子。何况还要应付他们的三日战争。他们敌视其他巴都,就算我们四家团结,他们还是会猎杀所有上圣山的信徒,战争无可避免。”
显然,他们希望借由奈布巴都之手除去阿突列巴都的威胁,或者两败俱伤。古尔萨司有些失望,看来只杀了三个掌门的震慑力尚有不足,如果九大家掌门都死了,亚历与努尔丁定然更为惊惧。
有句关内古谚是怎么说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他相信这是萨神的安排。
“只要能说服达珂。”亚历说道,“我们都愿意团结,让圣山的道路充满信徒,让关内接受萨神的照耀。”
“我明白了。”古尔萨司回答:“让会议结束在这,我会处理达珂。”
回到奈布巴都的路上,古尔萨司沉思着。
战争……这是他最不想用的方式。就算消灭了阿突列巴都,奈布也会元气大伤,对入关没有好处。如果能让杨衍成为萨神之子……不,以杨衍现在的情况,走到达珂面前,达珂会直接砍掉他的头,甚至会在他头上撒尿,嘲笑他说:“这也配当萨神之子?”
渎神可不好,这种侮辱足以引起直接战争,且会逼使阿突列的战士更加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