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等着，你要找的人一会儿来见你。”

刘瑞站在船舱中，感受着船只随波逐流的摇晃，听着头顶甲板上传来的脚步声和船员们的呼唤声。

一个小个子男人满身酒气走来，打量了刘瑞一番。

“看你眼生啊，不是本地人。口音像北部越国那边的。”

“这位掌柜真是好眼力，鄙人刘瑞，来自越国，祖上原本姓魏，蒙受皇恩，赐姓刘，说来惭愧，到我父亲那里，家道中落，为了谋个生路，我背井离乡，来到贵宝地，混口饭吃。”

“哦。你要三百担，吃得消吗？”

“规矩我懂，这里是三百担的酬金，扣除一成的佣金，取货时我只提走二百七十担。”

“要是被水吃了货，知道怎么说吗？”

刘瑞明白，这是行话，水吃了货盐就没了，意思是被官府抓住了。

“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妻儿，我懂，一人进去喝茶，自是不会麻烦上家照顾妻儿老小。”

干这行的，谁要是出卖了上家，家眷肯定会遭到报复，一般都是打死不交代，一个人扛下所有。

“很好，跟我来吧。”

在商船的船舱中，刘瑞与小个子男人的对话结束后，氛围稍微缓和了一些。小个子男人对刘瑞的回答似乎比较满意，他挥了挥手，示意刘瑞跟他走。

他们一同走出船舱，沿着狭窄的舷梯爬上甲板。掺杂着水汽的微风迎面吹来，带着咸湿的气息，刘瑞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紧张。

甲板上，几个赤膊的水手正在忙碌地调整帆篷，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航行。他们的肌肉在阳光下闪耀着汗水的光芒，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熟练和有力。

小个子男人带着刘瑞穿过甲板，来到一艘已经靠岸的小船旁。船上有两个伙计，都是粗壮的汉子，见到刘瑞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带他去仓库。”小个子男人简单地吩咐了一声，然后就转身回到了商船上。

两个伙计一言不发，开始划动小船，向着岸边驶去。

刘瑞坐在船尾，默默地观察着两岸的情况。九龙镇的繁忙景象渐渐远去，小船穿过一片片渔排和舢板，最终停靠在一个偏僻的码头。

他们登岸后，沿着一条泥泞的小路走去。

四周是茂密的竹林和一些破旧的民居，偶尔可以看到几个衣衫褴褛的孩童在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