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25】

夺娇 小舟遥遥 2964 字 6个月前

那小乞丐快步走着,又伸手指着前头一棵歪脖子老槐树:“就是那巷子里,几个人打得可凶了!”

沈玉娇见就在前头,也打消疑虑,待走到巷口,果然听到一阵哼哼哈嘿的动静。

“到了,就是这了!”小乞丐到巷口止住脚步,转身就要离开。

沈玉娇诧异:“你去哪儿?”

“我可不能留在这,要是叫那伙人知道是我报信,没准连我一起揍咧!”

小乞丐急急说罢,一扭身,如条灵活的泥鳅溜走了。

沈玉娇听得深巷里那拳脚动静愈发激烈,一时也顾不得其他,忙朝巷子里走去,又拿出此生最大的嗓门喊道:“都快停下,我已经报官了,衙门的人马上就到!”

话音落下,那巷子里的动静也戛然而止。

沈玉娇定睛看去,便见那巷子里围成一圈的男人缓缓散开,而在那最里面,哪有什么被打得头破血流的谢无陵,分明就是一堆沙包。

再看那四五个陌生面孔的男人,沈玉娇心下顿时一沉。

糟了,是圈套!

她连忙转过身,然而巷口也冒出两个身着家仆衣裳的男人。

沈玉娇一看那面孔,有些熟悉,再仔细一想,可不就是大半个月前,在街上碰到过那个松二爷的小厮?

知道这事是谁设计的,她那颗提起的心反而略略松了些。

再看那从小厮身后,摇着扇子缓缓出现的锦袍男人,眸光也沉了几分。

“哎哟你们这些混账,一个个瞪着双眼睛作甚?要是吓着小娘子了,我可饶不了你们!”

常松挥着扇子,将左右小厮敲开,再看被堵在巷子里进退不得,只能紧紧贴在墙边的小娘子,一双小眼睛“刷”得亮了。

只见眼前人,雪肌妙肤,云鬓轻挽,一袭清雅的夕岚色裙衫,束得腰肢盈盈,弱质楚楚。

果真是个神清骨秀、花容月貌的美人儿!

自那日街边一别,之后他一直想要找机会一窥芳容,无奈沈玉娇平日待在院里,压根就不出门。

这般等啊等,眼见是等不到她主动出门了,常松心痒难耐,终是坐不住。

趁着谢无陵被老头子派去城外办事,买通那个小乞丐,使了这么个调虎离山之计——

“弟妹,别来无恙,你可还记得我?”

常松故作潇洒地轻晃了晃扇子,笑吟吟地朝着沈玉娇走近。

沈玉娇掐紧掌心,背脊也朝墙边靠了些,心下虽紧张,面上却不显,强撑镇定道:“松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弟妹还记得我啊,甚好甚好。”

常松笑道,又朝她靠近一步:“我今日来寻你,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上回和你碰上,不是要请你吃顿饭的么。这之后一直没寻到机会,不知你今日可有空,赏个脸同我一起吃顿饭?”

沈玉娇原以为谢无陵就是她碰过最无赖的男人,可现下见到这个常松,还有这左右虎视眈眈的男人们,方才知道何为真的无耻之徒。

“松二哥好意,本不该拒。但我郎君现下不在家中,不若等他晚些回来,我和他一起赴宴。”

“他啊?”常松淡声道:“他今日怕是回不来了。”

沈玉娇闻言,柳眉拧起:“你这是何意?”

难道这卑鄙之徒对谢无陵做了什么?

常松见她紧张的模样,又别有一番风韵,视线牢牢盯在她脸上,笑了两声:“小美人,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那二爷也不与你绕弯子了。”

说到这,他略作停顿,使了个眼色,将巷子里那些下人都屏退,只留了两个心腹小厮在巷口堵着。

见没了旁人,他才掸了掸绸缎袍袖,好整以暇看向沈玉娇:“爷瞧上你了,想将你收入房中。你若是个聪明的,就识时务些,乖乖与爷好,往后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爷定不会缺了你。但你若是个犟骨头……哼,就别怪爷不会怜香惜玉。”

沈玉娇从未见过有人能堂而皇之无耻到这种地步,一张脸又红又白,既羞又恼:“松二爷难道忘了,我可是谢无陵即将过门的妻子。”

“那又怎样?”常松朝她靠近,脸上挂着□□:“爷又不是没玩过人/

妻?这成了婚的妇人,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这等污言秽语,直叫沈玉娇胃里直泛恶心。

她往后躲去,一双乌眸冰润润地瞪着眼前这无耻豺狼,厉声道:“你若敢冒犯我半分,谢无陵一定不会放过你!且你别忘了,他可是常六爷的救命恩人,你若是动了我,六爷那边定然也不会饶过你!”

“哟,你这小娘子模样娇,嘴皮子倒利索,竟还搬出老头子来压我了?”

常松冷哼一声,脚步直往前逼去,一双鼠目眯起:“救命恩人又如何?我可是他的嗣子,以后他还指着我给他送终摔瓦,延续香火呢。我不过玩了手下人的女人而已,难道为着这种小事,他还能不认我这个儿子?”

见他言语间对常六爷毫无敬意,沈玉娇一颗心霎时也凉了大半截。

她的步子不停往后退,常松则是步步紧逼,脸上笑容愈发得意狰狞:“小娘子,我劝你还是别天真了,那谢无陵镇日里最爱吹牛皮,难道你还真信他的,以为他是个什么人物不成?他啊,说白了就是个婊子生的废物。也就是我父亲抬举他,将他带到手下,给他些体面的活计,别人见着他才喊他一声谢爷。呵,若没了我们常家,他谢无陵就是个屁!”

他这毫不客气的话叫沈玉娇心下恼怒,欲与他争辩谢无陵才不是废物,却又无从可辨——

只因这人话虽难听,却又是残酷的事实,谢无陵孤苦无依,能有今日的潇洒自在,全是仰仗着常六爷的恩德。

若是常六爷弃了他……

沈玉娇面色一白,脚步也已退到那车沙包旁,腰抵着一侧,退无可退。

她仰脸,清澈乌眸因羞恼与惧意蒙上一层雾气,恨恨瞪着眼前之人:“你说谢无陵是屁,我看你才是杂碎……狗杂碎!”

杂碎这个词,还是她从谢无陵那里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