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忽然颤抖起来,像是湿身暴露在北极的猫。
相赫叹了一口气,低声替她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因为他们需要能心狠到手足相残的继承人。也就是说,你和戴沐白,不是生下来和他们竞争的,而是先作为驱赶长子长女们成长的鞭子,然后再成为他们晋升为合格统治者的牺牲品。”
“这样子培养出来的皇帝和族长,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没有人能操纵他们,没有人能打动他们。铁石心肠,万世一统,这就是合格帝王的培养方式……”
朱竹清颤抖着嘴唇:“是,是这样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当街向你求婚,然后又逼迫想起过去的故事吗?迫使你回到你最脆弱的时候?”
相赫用手指擦干她眼角的泪水,把她从地面上扶起来,认真地和他对视。
“难道不是为了看一出好戏?”
朱竹清自嘲地一笑,“像你这么强的人,一定觉得我很软弱吧……拼了命的提升等级,却连赵无极的一甩都撑不下来……”
相赫扶着她,两个人在恩静时尚的天台边缘坐下,此时天色已经全黑,月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上。
“曾经有一个公爵对他的儿子说过,人只有在吝啬时才能慷慨,只有在崩溃时才能坚强,也只有在怯懦时才能勇敢。”
相赫停顿了一下,“你一定觉得这些格言高高在上,没有实际用处。但事实上,一个人必须撕开自己的伤口自己审视,才能把弱点逆转成为强项……”
“刚刚,你已经做到了第一步,直面了最恐惧的那一部分——就是在你人生的真相,你生下来就是为了被杀。现在,我要帮你完成第二步……”
“不过,在完成第二步之前,我想问问你,你大部分时候,在公共场合,都希望当一个隐形人吧?只不过你的身材过于火爆,总是无法达到效果?”
听相赫夸她身材,朱竹清居然还扬了一下嘴角:“大概就是这样……”
“其实你讨厌去人多的地方,是不喜欢别人用盯着死人的可怜眼神望着你对吧?可是渐渐地,到任何人多的地方你都觉得不自在,不敢做一点引起别人主意的事情……”
“嗯。”
朱竹清恍惚间,以为自己遇到了最懂得自己的人。
但其实她不明白,自己遇上的是一个云心理学家。???
“那么,我们的治疗……不,帮助,恐怕要从一些你经常不敢做的事情开始做起!”
“什么意思?”
“朱竹清,我是过来人了,所以我告诉你,人的一切虚弱都来自于对自己人生的控制力不足。”
相赫那锋利的眉眼似乎直接穿透了朱竹清的内心,“我父亲叫我去杀人,如果我不执行任务,就会被杀死,所以我必须去,这不是我能控制的部分。但我却可以控制自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先杀谁,再杀谁,放过谁……”
“越是即将要掉下悬崖的人,就越要用尽力气用手指抠住岩石,等待救援的时间。越是对自己的人生失去了掌控,就越要找到自己能做主的事情。如此,一个人才不会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意义。”
“现在,你的生死虽然不受控制,但你要努力控制你可以控制的。比如,你要从先改变自己那用来逃避创伤的形象开始。怎么样,你愿意这样做吗?”
朱竹清毕竟是个12岁的小姑娘,哪里听过这样的大道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相赫指了指自己眼睛上的伤疤,“我用尽力气,逃脱了成为一个恶魔的宿命,你也有机会逃离你自己的宿命。但是,你必须要战胜自己的过去,一点一点摆脱被人逼着做选择的困境。我问你,你想要逃脱自己的宿命吗?”
这一次,朱竹清即使脑中充满了恐惧情绪,依然坚定地点了点头。
“很好,既然你想要改变,我对你有两个要求,至少今晚,你要尽力去达到这两个要求。”
“什么要求?”
“第一个,今晚我们会突破你的舒适圈,做一些违反秩序,引人注意的事情,你不能退缩。”
只是犹豫了不到一秒,朱竹清就同意了。
“第二个,今晚,你必须如实的表达自己的情绪,不能板着脸隐藏自己。你也许以为隐藏自己的感觉是一种自制和修炼,但我告诉你,那是逃避。所以,至少今晚,你不能逃避自己的一切感觉。高兴,就要笑;生气,就要说出来你在气愤什么。你刚才的崩溃,在你看来也许很丢人,但那其实是面对自己的第一步。就这两个要求,你怎么说?”
“我答应你了,会尽量做到的。”
“很好,那让我们从现在开始,做点你自己过去永远都不会做的事情吧!”
说着,他搂着朱竹清的肩膀,一个起身旋转飞出了天台,然后用胳膊挡住朱竹清的脸,直接撞碎了恩静时尚三楼的玻璃,就这么闯了进去。
接着他踩着窗户架子一个猛男落地,抱着朱竹清闪亮登场。
“嗨,各位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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