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愣着不知所措,而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来逛街的围观群众给包围了。
朱竹清并不清楚,这种求婚仪式,经过了《格调》杂志的发酵,已经成了天斗帝国女孩子们梦想中的情景。
毕竟这是一个男魂师占了9成的世界。
一个男人在斗罗大陆,在许多人面前,朝着一个不是教皇的女人单膝下跪,是需要极大勇气的。
而推动勇气的是什么?
在这个还没有舔狗概念的世界,推动勇气的,无疑是是超越了尊严的爱。
于是乎,周围所有《格调》杂志的女读者们,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朱竹清,接着异口同声地喊道:“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朱竹清环视了一圈,发现整条街的人都围了过来,只觉得两腿发软,战都站不稳,而那“答应他”就像魔咒一样,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
恰好此时,相赫将无穷的恐惧情绪塞入了朱竹清的大脑。
几乎同步地,这些围观者的脸,突然变成了她曾经的朋友同学。
“你会死的!”
“戴沐白那个软蛋跑啦!”
“我妈妈说你注定会死的,所以我不能跟你做朋友!”
恍惚之间,朱竹清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戴沐白逃离星罗帝国的那一天。
整个朱府的下人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只落水的小猫咪。
母亲对着她无能无力地摇头,父亲则愤怒地砸碎了他最喜欢的砚台,姐姐露出了愧疚又庆幸的神情。
那一刻,所有人都认定了,她朱竹清是没有未来的,是注定要死在自己亲姐姐手中的牺牲品。
恍惚结束,朱竹清回到现在,看着激动地人群——他们所有人都认定,自己就应该嫁给这个莫名其妙向自己求婚的红发混蛋。
这一刻,朱竹清不再是12岁,而是回到了9岁,那是她的人生被彻底改变的那一刻,是她成为人们眼中必定死亡的牺牲品的那一刻。
再也坚持不住的朱竹清,突然跪倒在地,抱头痛哭。
就像她3年前,在学校里被人告知戴沐白真得自己一个人逃走的时候。
那天大雨滂沱,只剩下她一个人,脑子里空空的站在操场上。
明明什么都没想,却又像一瞬间想完了整个人生,整个人毫无预兆地一边大哭,一边释放武魂攻击能攻击到的一切东西,最后颓然跪在地上,想把自己脑子里一切负面的想法挤出来……
就像现在这样。
人们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朱竹清会哭成这样。
她发出沙哑又撕裂的哭声,像一只即将被开膛破肚的绵羊。
这时,相赫向着周围的人冷冷一撇,然后一只手环过朱竹清的肩膀,瞬间移动到恩静时尚的房顶。
朱竹清没有感觉到环境发生了变化,就这样哭了5分钟,才用余光发现自己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她没有生气,反而像是个委屈的小女孩。
“这句话,你当初对你父亲也这样说过吧?”
朱竹清的抽噎声停顿了。
“戴沐白走之前告诉了你,你央求你父亲,让他放你和戴沐白一起走……”
相赫走到了朱竹清身后,嘴巴凑近她的耳朵。
“也许他同意了,但却通知戴沐白你不走了,然后将你留了下来……”
朱竹清低着头:“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将心比心,如果我是你父亲,也会这么做。”相赫叹了一口气,“身为大族长,牺牲一个女儿,拯救整个家族的声誉和安危,简直再划算不过了。”
朱竹清吸溜着鼻子,红着眼睛自嘲道:“我知道的……自从生下来那天,一切都已经定好了。戴家和朱家活下来的一直都是长子长女,我们必须把所有的时间拿来修炼,才能勉强跟得上他们……”
“我只是不明白,他们分明知道孩子会面对这种残酷命运,还要把我们生下来……”
相赫绕到她面前站定:“你不是不明白,你是不敢面对你想出来的那个可能。说出来吧,那个曾经无处次出现在你脑子里的猜测,为什么戴家朱家非要给长子长女生出弟弟妹妹来呢?”
朱竹清忽然间眼神变得空洞又紧张:“因……因为、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