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从白捡起胶布把名字贴上去,司越珩觉得他的动作过于利落,一般这么大的孩子做事总是会有些多余的动作,比比划划,可穆从白上手一下停顿都没有,而且贴得整齐又漂亮。
贴完了自己的名字,穆从白又重新拿起本子写起来。
司越珩好奇他还要写什么,凑过去发现穆从白写的是他的名字,依然很漂亮的字迹。
他开始相信穆从白是真的字写得好,而不是练过名字。
写完后穆从白贴到了另一台洗衣机上,然后转身对着司越珩,拍了拍手。
司越珩莫名觉得穆从白多了几分可爱,忍不住说:“你是小狗吗?到处打标记。”
穆从白没有表情的脸忽然变得鲜活起来,“我的东西都要打上我的标记。”
司越珩又被他逗笑了,小孩子大约都喜欢分你的我的。
他松了手好奇地问:“你之前上几年级了?谁教你写的字?”
穆从白两只手贴着脸上被捏过的地方揉了揉,望着司越珩有些不高兴地回答:“没有上过。”
“没上过学?”司越珩眼中的怀疑都要跃出来,穆从白难得地向他解释,“以前都是我妈妈在家里教我的。”
司越珩突然想起司婧姗说的,穆从白的母亲和司雁钦是在留学时认识的,司雁钦留学的学校是世界top榜上的,所以穆从白的母亲肯定不可能是随便混混就能去。
他不自觉又细细看穆从白的脸,与司雁钦一点相似也没有,都随母亲的话,那个女人肯定不是一般的漂亮,穆从白吃饭的礼仪多半也是她教的。
一个漂亮有学识又有教养的人,为什么会成为司雁钦的情人?还婚外生子,甘愿被藏起来?
司越珩很想直接问穆从白,又怕这些事会让他难过,最后无言地出去了。
小宋加班来晚了,进门就抱歉地说:“今天杨舅爷家占地的赔款下来,他硬说是少给了,扯到现在。”
司越珩一边左手搅着锅里的面条,一边盯着穆从白切蒜,同时回答小宋,“你也没吃吧,我都煮了。”
小宋进了厨房,猛然惊住双眼,他感觉半天不见,司越珩和穆从白的关系变好了,甚至穆从白都不像之前那个扔刀的可怕小孩,变得温驯乖巧起来,司越珩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走进去就闻到了满厨房的香味,做的大概是杂酱面,杂酱炒得很香,但整个灶台像是有人在上面打了一架,弄得乱七八糟,司越珩这杂酱炒得应该很不容易。
小宋说:“要不剩下的我来吧。”
只差把面挑进碗里,司越珩只有左手确实操作不过来,同意地让开,专心指导穆从白切蒜。
穆从白切得很没有章法,但司越珩发现他的手特别稳,每一刀都在应该的位置上,他又一次没忍住想这孩子可能真是个外科的好苗子。
最终,司越珩什么也没说,看着穆从白切完了蒜。
小宋煮好面上桌,再次观察起了屋里的另外两人,确实关系变好了,穆从白甚至都肯跟司越珩说话了,虽然还是不理他。
他很好奇下午发生了什么。
吃面的时候,小宋又被司越珩的厨艺惊到,“司越珩,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我以为你不会做饭。”
司越珩用左手不方便地吃着面条,随口回:“我一个人住了好几年,没事时就自己随便做做。”
小宋惊讶地看去,听说了司越珩家里多有钱他就好奇地查了一下,确实是他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那么多钱,他奇怪地问:“你怎么会一个人住?”
司越珩不想谈论这个,更随意地回,“方便上学。”
客厅里原来有一个大背投电视,当时是最高级的东西,现在已经像砖头一样成了垃圾,司越珩走后房子里只剩了他爷爷一个人,新买的电视就装在了爷爷的房间。
司越珩怕穆从白整天发呆是太无聊,做饭前把电视从房间里搬来了客厅,家里的网络一直没有销户,现在电视里正随便地播着财经新闻。
小宋还没理解司越珩的豪门生活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就发现穆从白在回头看电视。
司越珩也往电视看去,新闻正在讲国际贸易的经济局势,他不信小孩能看懂,问穆从白,“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