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圆房!”方寒霄不得不解释,“她先告诉我了,这事也不赖她吧,她做不了主。”
甘子运松一口气,拍拍胸脯:“吓死我了,还以为方爷你忽然出息了。”
薛嘉言则向他竖起大拇指:“堂都拜了,新房都入了,没圆成房,不愧是你啊方小爷。”
“呵呵。”
方寒霄冷笑两声,猛地欺身上去,飞脚又踹,三人闹成一团,待终于分开时,都去了不少气力,懒洋洋地索性坐在门槛上歇息。
薛嘉言问:“既然没圆房,怎么还不送走?都这么多天了,别拖出个弄假成真。”
方寒霄闷声不响。
薛嘉言瞪大了眼:“不会吧?”
甘子运也惊住了:“你家老太爷想什么呢?”
方寒霄欲待不说,可他受的这口冤气憋到如今,没真正发泄过,友人找上门安慰,他实在无法再忍,便终于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把薛甘二人听了个目瞪口呆。
“你家老太爷,真是个狠人。”薛嘉言心悦诚服地道,“幸亏我是幼子,我爹不这么指望我,不然我可没活路了。”
甘子运也眨巴着眼睛道:“怪不得外面没听见多大动静,我原以为是你家怕家丑外扬,所以关起门来处置的。”
薛嘉言又问:“方小爷,那你要是考不中举人,不就得真跟那个假——假媳妇过日子了?”
方寒霄立即道:“怎么可能。”
不过要说必中举人,他实在也没有这样的信心,迟疑了下便坚持道:“总之我不碰她,不跟她做夫妻。”
他这些日子就一直住在书斋,从没去过新房。
甘子运点头:“这我信你,方爷,你必然能守身如玉,即便假新娘子想勾引你,也无从下手——哎呀!”
却是又挨了方寒霄一记。
再闹得片刻,方寒霄要读书,便请他们走人,两人都不肯走,拉扯了好一会,薛嘉言又寻出个由头:“方爷,你把你的假媳妇叫出来见一面,我们就走。”
方寒霄无语:“看她干嘛!”
甘子运帮腔:“真的你舍不得,假的也不能见吗?方爷,你单纯得很,别再叫这个假媳妇把你哄了去,哥哥替你掌掌眼。”
薛嘉言又复起哄:“不会已经被哄去了吧?刚才小甘说那话,你还不乐意。方爷,你不对劲啊。”
吵得方寒霄不堪其扰,他若是正常娶妻,确实可以把莹月叫出来与两个好友见礼,即所谓通家之好,偏徐家给了他个假的,事情就变得乱糟糟起来。
“你去新房看看。”他终于把小厮万全叫过来吩咐。
真的都能见,假的见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快点把这两个捣乱的轰走,免得方老尚书知道了,又要念叨他玩心重意志不坚。
算起来,他也好些天没见到莹月了,算她识相,知道不来烦他,不过方老尚书居然说她苦读,他就不信了,大概看的是什么话本,书生小姐才子佳人之类的,打发时间而已。
他无聊地托腮等待起来,薛甘二人比他有兴致,在他旁边都伸长了脖子。
等莹月茫然又忐忑地在玉簪陪伴下,被万全引过来,见到多出来两个陌生少年排排坐目光炯炯地望过来时,差点吓得扭头就走。
方寒霄则在中间一跃而起——因他见到莹月手里竟捏了本书册,这才生出惊奇:“你过来。”
莹月没想到方寒霄会叫人唤她,出来得急,忘了把书放下,她不敢看薛甘,捏紧书册慢慢往前磨蹭了一步,低着头道:“嗯——哎。”
她惊叫着抬头,因为方寒霄手臂一伸,竟直接将她的书册抽走了。
他抢夺翻阅的动作随意,莹月慌张地伸手去护,她的书册经了千里颠簸,本已不太结实,她正整理修复,只弄好了一小部分,这本还没来得及重订。
方寒霄潇洒一转身,就避开了她。
急得莹月跟着他转了个圈:“你小心一点。”
方寒霄恶霸得很坦然,他本来不是这样性子,不过这个小兔子主动地可怜巴巴地硬赖在他家里,那他要看看她的东西,对她强硬一点,就都是理所当然了。
他只意思意思地回了一句:“外面话本多的是,坏了我买来赔你。”
莹月解释:“不是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