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策点了点头,又垂下眼眸,道:“若是安国公府那边提出退婚也就罢了,若是我们永昌伯府主动提出的,只怕定会驳了安国公的脸面,伤了两家的和气,更会落人口实,说我们永昌伯府不识好歹,捡着高枝还不知往上攀爬,怕是瞧不起安国公府的大姑娘。
更有甚者,估计还会猜度安国公府的大姑娘是不是有什么隐疾,白白受了未婚夫的嫌弃才惨遭退婚,诸如此类。”
庞氏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心头更是诧异了,“你既然知道这些道理,此番又为何不顾后果,执意要去安国公府退亲呢?”
“就是,哲儿,我瞧你平日行事沉着冷静,从不莽撞,为何偏偏在这种人生大事上却是脑子糊涂了?”谭敬尧也移步到燕策面前,冷冷地盯着他质问道。
面对永昌伯和伯夫人的逼问,燕策急中生智,脸色微微一红,跪直了上身,鞠了鞠手道:“事到如今,孩儿就不瞒着父亲母亲了,其实,我与长庆侯府的三姑娘情投意合,花前月下互诉爱慕之意,我们已经私定了终身。
昨晚,我约了薛三姑娘共进晚宴,席间碰巧让郑大姑娘和世子给撞见了,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回来向爹爹请求退婚。孩儿真正想娶的,就是薛三姑娘!”
“什么?”
不但谭敬尧和庞氏听了如遭晴天霹雳,就连身后一直作壁上观的谭贞明听了这话都吓了一跳。
他居然想娶长庆侯府的三姑娘薛蜜?
那个痴傻时言行失常,清醒过来后又刁蛮任性的疯丫头?
二弟怕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吧?
“难怪你昨日无端问起薛三姑娘的事情,还悄悄溜出了府去,原来竟是与她私会。”庞氏蹙了蹙额,有些茫然地问道:“那你怎么会喜欢上她的?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两个并没有太多的接触才对啊。”
燕策转动了几下眼珠,道:“孩儿与薛三姑娘虽然相识不久,但却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昨日街上偶遇,擦肩而过,她冲我回眸一笑,我当时就怦然心动,便邀她去了酒楼,席上吟诗作对,妙语连珠,彼此谈得好不投机。”
庞氏看着谭敬尧的脸色越来越黑,忙劝道:“哲儿,你也太冲动了,不过是见了一次面,说了几句话,就说要非她不娶。你对这薛三姑娘真正的为人,想必还并不太了解,更何况,她这两年闹出来的笑话也有一大摞,你大哥也曾深受其害,这样的女子恐非你的良配啊。”
燕策听了,却是微微一笑,替薛蜜解释道:“母亲,那都是因为她当时脑子受了伤,如今却已恢复完全了,冰雪聪明,温柔贤惠,与之前判若两人,并没有传闻中所说的那般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