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却是早就镌刻进了心里,一笔一划,都用刻刀刻着,纵然这些年熟读经书,日日诵经,却还是磨不去半分。只是……无端想起那位的眉眼,日光下,细长温婉,很是我见犹怜。
心便一分一分地沉了下去。宛若这日头西沉,渐渐泛起的凉意。
她低头,疾步朝他走去,在对方渐渐亮起的眸色里,快速地越过他,步履仓皇,险些摔倒,扶着门框闪身越过,对方伸手要来扶,她跌跌撞撞地避开……
看不见背后对方的神色,想来是不大好看的。一如这几日来,对方总是如此,眸色沉痛,像是剜心般的难过……可是,多么可笑啊。
下人们称呼那位,为“夫人”,他承认那位是他的夫人,那自己呢……?就是“王妃”,一个冰冷冷的地位,如此,又来自己面前显示什么情深?
她一路走过,朝着言笙的院子而去。
她的院子在言笙边上,并不远,她想去看看。
那院子不大,听说主仆三人,连只猫。那个少年不大会说话,也不干活,听说是言笙捡回来的,如此,整整一个院子就一个丫鬟办事,偶尔府里头的下人会去打扫,却也只打扫院中,而且打扫完就走。
原就是如此的,后来也不曾变过,听说老王爷提过给拨个奴才过去,被拒绝了,只说如此挺好,喜欢清静。
院子的门开着。
有轻言细语从里头传来,言王妃下意识放低了脚步声,走到门口,没见到言笙,是那个黑衣裳的丫鬟,正用一个铃铛逗着猫儿,那猫扑腾、跳跃,娇憨得很,惹得那丫头咯咯笑着。
一旁石桌上坐着那个少年,没戴斗笠,院中光线暗沉,却也看得出生地极美,怕是可以和瑞王爷相媲美的容貌,言王妃一愣,对方似有所感朝外看来,她慌乱间赶紧后退,敛了呼吸。
不可否认,老王爷的话,宛若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这丫头回来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跟她说,不要急、不要管……就仿佛自己的存在,会打扰了对方一样,以至于来看一眼,都像是……做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