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吓呆了？”从他的腰部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蛇身,上半身却仍是人头,一张一合的嘴唇依然能吐出人的话语,当舔了舔下嘴唇,偏过头慢慢把一双眼看过来的时候,林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蛇身慢慢地从前座滑过来，林泽下意识的朝后缩了缩,那个不伦不类的人头却笑了起来,带着恶意看了过来。

“想吃了你还真不容易……”老李眯了一下眼睛,“半年前我就瞄上你了……可惜啊……梁博那个人,就会装好人,心软，你就伤了腿而已,非亲非故的居然天天去给你送饭。我每次去医院拿药都能看见他,搞得我都没有找到机会咬你一口。”

林泽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你是怎么把项齐骗走的？”林泽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看看外面如织的人流，盘算着能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再看也没人能来救你,就别想着转移话题了。”老李缓缓地伸出手压住了他的腿：“车身早就被我下了阵法,你逃不掉的。”

“至于怎么骗走项齐的……他就像是一个飞来飞去的灯笼,天天夜里都来坏我的好事。”那张脸说到这里，脸颊抽动了一下,带着几分不满：“不过好在……他毕竟还是个片儿警。我告诉她我临时有事，请他陪我女儿在游乐场待一会儿……他很快就答应了。不过他可能没想到……我女儿早就被我咬了。”

……“虎毒尚不食子，你居然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林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女儿才多大!”

“成了撕裂者有什么不好？”老李的眼神凉了下来：“我再也不用担心赚的钱少，不能让女儿吃饱了。整座城市只要会动的人我们都可以吃,哈哈哈——”

“……可是她才几岁而已!”林泽不可置信：“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居然忍心让她以人肉为食！”

“我本来一开始，是没有这个打算的。”老李慢慢晃了晃自己的头，“可是成了撕裂者之后，我就越来越饿，越来越饿……我的皮肤越来越像蛇，体温也低的不像正常人。不知道多少个晚上……我躺在床上，只能听见我血管里血流的声音……能闻到我妻子身边……血液的香气……我好饿啊……”

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病态：“我开始推迟回家的时间，想用酒精麻醉自己，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短，我老婆和我吵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她不停的翻我的手机，怀疑我在外面有女人……”说到这的时候，他脸颊抽动了一下：“她真是太讨厌了，所以……”

他的唇动了动，吐出了一句话：“所以那天晚上，我咬了她一口，虽然她平时脾气不好，但血的味道可真香啊……但我又不能完全把她吃掉，不能让安安发现破绽，我本来打算把她送到奶奶家去，可是那天晚上，她恰好起来上厕所……听见我们那屋有奇怪的声音，我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就站在门口，木愣愣的看着我。”

“所以……为了防止事情败露，你就……把你女儿感染了？”林泽的心里燃起了难以言说的愤怒，抬起眼直直的看着他。

“当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老李重重甩了一下自己的尾巴：“就像你说的……虎毒不食子……再说……我已经吃饱了，吃不下啊……”

“那……你是怎么解决的？林泽感觉到自己的掌心越来越烫，但手上却好像有万钧之重，怎么都抬不起来。他不着痕迹地握紧了自己的手，额头上渗出一点冷汗。

“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老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暗自用力，慢吞吞地用蛇尾缠住他的脚，身子也往前凑了凑：“不着急……我可以一边吃……一边儿和你讲……就当邻里邻居的，拉拉家常，对不对？”

看着林泽眼里又厌恶又恐惧的目光，他故意又加了一句：“当然……我们毕竟是老邻居了，你尽可以扯开嗓子去喊，要是有什么能翻盘的招数呢，也尽可以用出来……”

他咧了咧嘴角，温柔的拍了拍林泽的膝盖，舌头化成蛇信碰了碰林泽的手：“毕竟会哀嚎的猎物才有意思，你说是不是？”

“你就这么肯定项齐赶不回来？”林泽努力压制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困意，冷笑：“他可是守夜人。”

“没关系……我啊……给你们俩的果汁里下了点用来麻醉的好东西。”老李似笑非笑地捏了捏他的手腕，有些怜悯：“你是不是觉得……眼皮打架，手也抬不起来了？”

他说到这的时候，林泽眼皮跳了跳，接着在他的注视下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