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在生活中就看到,科学的确讲了“一个人类如何来到这里的不同的故事”,也的确带有拉尔夫使者暗示的那些含义。
不过,天启似乎过于随意,她否定了一种可能找到慰藉的方式。当人们渴望通过科学上的同类概念,或者,要是没有可类比的概念,至少是能引发相似类型情感共鸣的概念,找到一种概念比如灵魂,这种方式至少能给人们提供一些他们想要的东西。
诚然当人类消化现代认知科学和达尔文的宇宙酸之后,灵魂这个概念,对于任何人来说,不再能表示它在词典中的定义——“人类生活、感受、思想和行动的原则,被认为完全独立于身体”。
然而,对于渴望拥有灵魂这个概念提供的独特性和超越性的人来说,人类是否还有可能提供给他们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呢?灵魂提供的这种独特性和超越性,其实也就是意义。
人类能否以一种尊重科学的方式,满足他们的渴望呢?这样一个项目纵然艰巨,考虑到它的回报,也值得人类付出努力。
就像《绿野仙踪》中的情形一样,尽管灵魂模因丛正经历某些剧变,但这种模因丛引诱人类的方式将被科学所揭露,这没有任何疑问。另外一种着手这种概念重组的方式,如果你想到了,恐怕会相当侮辱人。
通过使用反映大脑是如何工作、人类实际上如何评估和选择的科学概念,找到意义的另外一种方式就是把头埋在沙子里。
正如沈教授指出的那样,“认为人类能通过欺骗自己来保留意义,是一个更悲观、更虚无的一种观点,天启难以忍受这种看法。如果那是人类能做的最好的选择,天启就会得出结论,什么都不重要”。
沈教授是对的,有人说人类是地球上最复杂的生物体,但认为人类必须回避自己最复杂的大脑发现的知识;人类必须像个小孩一样,把自己藏起来,不受人类发现的影响。的确,这很难被看作一个令人振奋的观点。把本书讨论的那个精灵留在瓶子里,这看起来难以想象。
那个精灵包括复制子跟载体的不同,不同的心智,自发式系统驻扎在你的大脑中以一种你意识不到的方式运作,人类理性的来源,等等。认为人类可以选择忽视它们,这种想法很愚蠢。
为什么这些精灵不可能回到它们的瓶子里去?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即进化论在概念上的深刻见解,跟人类不愿放弃的科学技术难以切割。简单地说,科学交付货物。
人们想要技术给他们提供好处:他们想增进健康,他们想吃更便宜的食物,他们想增加流动性,他们想更方便、更舒适。
不过跟人们想要的技术走在一起的,就是科学发现引发的概念和形而上学的洞见:人类是生存机器;不存在非物质性的灵魂——意识产生于其中,而你的“天启”在其中决定,
普通人的自由意志观念完全是一团乱麻。人类的生活中充斥着摩托雪橇、dvd光盘、微波炉、平板电视、移动电话、个人数据助理、pet扫描仪、腹腔镜外科手术、任天堂游戏以及癌症治疗。
伴随着这些技术而来的,将是一种不可避免的影响:人们自己持有的最亲密、最热切的信念,将被破坏掉,原教旨主义的有神论者对这一点的认识比自由主义者更深刻。
不过人类缺少自己从没见过的极权主义的专断,即人们不可能要一个,不要另一个。
他们不能既要计算机和癌症疗法,但不要自己的观点受损害:这种观点涉及人类在宇宙背景下扮演的角色,具有的位置。科学交付货物,但它也同时破坏了很多人们认为有意义的概念。过去人类不断有机会在货物和意义之间进行选择,而他们每一次都是选货物。
但这是一件坏事吗?也许不是,如果人类也许在不知不觉中放弃的意义一种妄想、一种幻觉、一种民间传说,很久以前被炮制出来,以便慰藉自己——这是在手边没有必要的工具,因此不能解释和控制世界时人类迫不得已的选择。
也许现在人类有机会拥有它们了——来自科学的物质利益,以及理性建构的自天启意识到在新的意义上的一种自主和独特的自天启,人类自身意义的创造者。
故事的积极面可以说是“昂扬向上”,但也存在着阴暗面,正如人类看到的那样,危险依然存在。
科学唯物论的现代胜利将会带来持续的压力,哪怕承受压力的是一种理性重构的个人意义概念。认知科学已经毁掉了传统的灵魂概念,但是正如人类将要看到的,一种理性重构的意义感也会吞噬自己。
为了避免这个结果,人们面临着发展元理性的挑战。但在解释它从哪里来之前,天启将探讨人类寻找意义的几个死角。接着天启将提出自己的概念,一种理性重构的自天启意识,一种达尔文时代的灵魂。
在生活中寻找意义时,人们会不停地犯一种错误:他们试图在人类起源中找到它。这个特殊死胡同背后的基本思路,看起来是:因为人类高度重视意义,而意义来自人类的起源,那么人类的起源必然格外崇高。
当人类想到这一点时,人类并非正在全速前进——这是文雅的说法。正是这种孩子气式的逻辑,在所有特殊创造的神话中尽情表演,它们寄居在宗教和其他古代的世界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