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陈老板趴在地上,拼了命的摆手,就怕沈安误会:“沈郎,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冤有头债有主,钱牙侩上门逼债,确实是我们不对,我也已经处理他了。可令尊的死,确实跟我们没有关系,你想想,还债的期限还有两个月,他怎么会这么想不开,一定要投湖的。”
“我开钱柜三十年了,见过自尽的,但那都是债务期限已到,最后拖不下去,才走了绝路的。”
“可像令尊这种,债务还没到期就想不开的,我真没见过。”
“这次闹了不愉快,完全是因为令尊死了,钱牙侩听,你的身子也不好,怕你们都死了,家宅就要被朝廷收回去,钱柜就无法插手了,所以……才动了歹念。”
“江湖上也有江湖上的规矩,不到期限,我们是不会催债的。”
无商不奸,尤其是这种开钱柜,吸人血的,他们的话绝对不能相信。
可沈安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他的话也不无道理。
他今到永丰来,究竟为的什么?
他的仇冉底是谁?
这其中其实是有差别的,若是为了沈全,那他的仇人就是长孙无宪,毕竟,人不是永丰逼死的,而是长孙无宪害死的。
若是为了给自己出气,他倒是可以将永丰彻底逼入死角,永世不得翻身。
现在最为棘手的,当然是长孙无宪,当年面对生死之事,李世民都能饶他一命。
时过境迁,长孙无宪还升官了,可见,李世民根本没把当年的事情放在心上,却因为皇后的原因,仍然信任她的娘家人。
如今,长孙皇后病逝,李世民对她的缅怀眷恋达到了姐姐,在这个时候,区区沈全的一条命,根本撼动不了长孙无宪。
两人从永丰出来,心情都很低落。
辅兴坊内店铺林立,阵阵吆喝叫卖声回荡在空中,沈安充耳不闻,房遗爱担忧的看着他:“沈郎,你没事吧。”
他人虽然不机灵,可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的,长孙无宪那是什么样的人物?
如果他房霸是个恶胚,那长孙无宪就是恶贯满盈。
嗜酒成性,为非作歹。
这人有多难对付,他心里知晓,沈安是个有骨气的,房遗爱担心,他会去找长孙无宪拼命。
片刻过后,沈安才回过神来,转头一看,房遗爱正在盯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充满忧虑。
“遗爱,你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