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的男人年轻俊美,黑发遮着脸,带着墨镜,面容略微有些清冷,让人不由自主的想接近又害怕接近。

那是一年的秋天,林灯一带着灰色羊绒围巾,双手插在兜里看湖面上身材高大的男人,十分嫌弃那起起伏伏的游艇。

喻泽年不怕冷,就穿了件单薄的t恤,一个劲的朝他招手:“上来。”

天晓得林灯一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上了游艇,他一直都不很喜欢那种摇摇晃晃的感觉。对游艇的记忆只停留在小时候哥哥带他出海打鱼的那次。海浪尤其大,像要把船掀翻似的。

然而这次似乎有点不一样,至少他站在船尾并没有那么强的眩晕感。

喻泽年不知道在搞什么鬼,神神秘秘。

这个时候的日内瓦湖快要日落,天色也交织在明与暗之中。

湖中央一条长长的道路

,细而长。两边有人扑通扑通的跳下河游泳,不管这天有多么冷。高高的灯塔树立着,照亮这一片方圆。

入夜十分,岸上有人跳起了舞,手里拿着酒瓶开心的转圈。他们成群结队的围坐在一起不知道说着什么,开怀大笑。

羡慕他们这样无忧无虑,好像生活中只剩下了开心。

林灯一被喻泽年骗来了日内瓦,颇有些幽怨,实在不明白怎么一觉醒来他就到瑞士来了。

喻泽年倒像是开心的不行,在里头忙活了半天,然后站出来朝他傻呵呵的笑着。

夜风很凉,林灯一往围脖里缩了缩,风吹的他的刘海有些乱,纤细的手指捋过发丝,朝他走去:“什么事?”

话音还未落,“砰”的一声,天边炸响一道绚烂的烟花。

随之,砰砰砰——

几番连音,烟花迅速在空中分开,霎时整片夜空犹如白昼一般亮堂,光影打在林灯一的脸上。

而喻泽年移开身体,露出被玫瑰花填满的船舱。

小夜灯一颗颗在船上亮起,玫瑰的香气藏也藏不住,疯了似的往外涌。

湖面的灯光炸然全部消失,只剩这一艘仅有的船,在湖面飘飘荡荡。

四周有多暗,它就有多明亮。

而里头的玫瑰,就有多鲜红。

喻泽年走向他,林灯一依旧发着愣。

这是他们认识的第几个年头了呢?

一起走过最纯洁年岁,度过最美好的年华,风光过,卑微过。

他们曾在泥泞里挣扎,也在浪漫中拥吻。

起起伏伏,磕磕绊绊,品尝过别人无论如何也不敢幻想的一生,感受过风来雨去和彩虹斑驳。

完成了学业,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拿过一次又一次世界冠军。

他们的名字,和wind一起,成了mirror史上永远的神话。

喻泽年,和林灯一。

一次次比赛,一步步操作,没有一次不让人为之震撼。而他们特殊的感情更让他们成了圈子里的唯一。

即使相爱同性又如何,爱便爱了。

爱即永恒。

天上的烟花映出林灯一漆黑眼眸里的星星,喻泽年轻轻捧起他的脸颊,视若珍宝般吻了上去。

“还记得那个雪夜吗?那年过年,我在电话里第一次跟你表白。其实当时我就想这么做了,想吻你。

那天,电话听筒传来你那边的烟花声,热闹的不行,而你在那头沉默。我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哭泣,我以为全世界都抛弃了我,父亲讨厌我,母亲不爱我,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但是你没有。你的回答给了我疯狂的喜悦,给了我全部的勇气。你告诉我,你也想我。我的宝贝,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喻泽年的五指向下缓慢游移,他捉住了林灯一的手心,悄悄钻了进去,十指紧扣。

“我爱你岁岁年年,时时刻刻。我将你的爱刻入骨血,我愿为你永坠地狱。我的宝贝儿,做我永恒的爱人吧。”

一枚银戒穿过他的手,十指相扣紧紧锁着,林灯一低头去看。

如何能忘呢,那年的他们,那年的自己,那年的喻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