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夏日蝉鸣与秋日红枫已从如今的景色中渐渐淡去。
幼时和爷爷奶奶时不时走一走田野,玩玩小溪打打水漂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
还是那个天色,还是那个微风。
但昔日的夕阳总也蒙上了层淡淡的阴霾,夏天的温度比往常更高了些许。
没有两毛钱一根的红豆冰棍,也没有了吱吱呀呀铁质的电扇,有的只剩下冷气铺面的空调陪伴整个夏天。
说也奇怪,总觉得现在的西瓜没曾经的冰,哪怕在冰箱里冻了一天一夜,都不如幼时的凉爽。
夏日如此,秋也如此。
秋天不见漫山遍野的红,不见落叶纷飞的黄,只有无穷无尽的高楼大厦与沥青路。
林灯一都快忘记曾经的秋天是什么样,直到今天,直到现在——
眼前的落叶纷纷扬扬,他躺在枯黄的松针叶上喘着气。
身边人也如此。
刚刚闹完一通,两个人都耗了好些力气,躺着闭眼休憩。
喻泽年的嘴角微微翘着,他动也不想动,闭着眼睛任凭阳光穿过树梢打在他的脸上。然后小声对身边人说:“有没有觉得这种感觉特好?”
半晌后。
“恩……”
林灯一也没睁眼,即使不睁,他也知道身边的景色是什么模样。
洋洋洒洒的落叶还在飘零,红白交织的网状秋千无人玩,只被风吹的荡来荡去。而身边躺着一位不论过去还是未来都无法想象会和他走近的朋友,院子后头的小厨房,有位爷爷还在给他们做着饭。那里炊烟袅袅,香气四溢。
“你知道吗,这个画面,是我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奢求。”喻泽年的声音很轻,他说。
林灯一的眼睫眨了眨,按住松针的小指蜷缩了些许。
“但我现在拥有了。”喻泽年微微笑道,“有你,有爷爷。是不是就算……有亲情也有友情了。”
又过了会儿,林灯一清哑的又“恩”了一声,顿了顿。
补充道:“算。”
至少在我这,可以给你友情。
举手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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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会儿,院子里摆放好了小方桌和小方凳,自从上次火锅之后,张爷爷特地给林灯一也买了个小马扎,还再三叮嘱喻泽年要多带他来玩。
今天满满一桌海鲜,看上去维美色鲜,简直牛逼plus。
喻泽年连环彩虹屁,夸的张爷爷是笑口颜开。
一开心,就忍不住多咪了几杯酒,然后这话夹子呀,就算是彻底的打开了。
“小林子,知道爷爷我为什么做的好这一手好菜吗?”
“不知道。”林灯一摇摇头。
“嘿嘿。”张爷爷喝的多,眼眶一圈都染上酒色的红。
他不知回想到了什么,陷入回忆:“那是好多好多年前,我在部队炊事班,别的不说多厉害,做饭那叫一个牛。有一天,领导把我叫过去专门做了一桌特殊的菜,说是给外宾吃的。我一想,好家伙,给外宾吃的,那我得使出浑身解数才行啊!我那时也没想到,就这一桌菜呀,哈……”
张爷爷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竟然染上三分甜蜜与七分羞赧。
林灯一意外的看了喻泽年一眼,喻泽年冲他眨眨眼,意思是:嘘,听老头子吹完。
张爷爷继续道:“当时啊,我在后院给花浇水。那时候我什么都干,一些后勤工作都要接触。结果就有一位生的跟个娃娃似的小姑娘跑我这来好奇的看我浇水。”
“嚯,当时给我吓的,我一辈子被见过那么漂亮的外国女人,那年我二十,她估计,也就十七八岁吧。”
“她会一点中文,就蹩脚的跟我聊天,我一句,她一句,她夸我做饭好吃,我就拼命学。”
“她在中国待了五年,我们在一起了五年。我学法语,学画画,学种花,想着法儿的做好菜给她吃,把她养的越来越水灵。”
“只是当初不比现在。说要离开,就得立刻离开。”
“哎呀,说这么多没意义,小林子,你可得记住了,要想抓住别人的心,就得先抓住别人的胃。喻泽年这小子我是看明白了,让他学做菜跟要了命似的,你没事多来我这跑跑,我把真才实学都交给你。”
“不做。”林灯一塞了一口菜,腮帮子鼓鼓囊囊。学做菜干什么,他对做菜没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