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灯一嫌不够,小指勾过他的侧脸,使喻泽年往侧面四十五度扬起。他拿着棉签蘸取药膏给他涂,刚巧在下颚线的位置,喻泽年的颈部线条清晰可见。
林灯一涂的认真,又让他转到另一个方向:“我看看这边。”
“你脖子上也被咬了一口。”
“喂。”喻泽年紧了紧拳头,“算,算了。”
林灯一拿着棉签,不容拒绝:“算什么算,你不痒吗?”
“痒……但是……”他的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起伏,默默道,“你抹的我更痒。”
“……”
“那不然我给你
一拳?你就不痒了。”
喻泽年:“……”
“咱能温柔点不?”
.
退了潮的海边特别有意思。
潮湿的沙子里满是一个个小洞,带着林灯一过来玩儿的喻泽年早有准备,揣了一大包盐往窟窿里倒:“我给你变个魔术,你等着啊,我数五秒,待会儿就有根棍儿钻出来,你信不信。”
林灯一老家没海,他不知道喻泽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依旧好奇。
跟喻泽年一起脱了鞋踩在沙子里,看他一番捯饬,说:“五、四、三、二、一……”
林灯一:“是螃蟹吗?”
喻泽年:“都说了是棍。”
“看!快看!”
林灯一低头,微微睁大眼,他蹲在那里好奇无比的看着那根突然从沙子里窜出的“棍子”,指着它对喻泽年说:“是蛏子?”
“哟,知道蛏子啊,不错嘛。”喻泽年伸手把蛏子拔了出来,扔在一边。
扒出来的时候,“啵唧”一声,莫名有些爽。
然而不过十几秒,蛏子又要往沙子里钻。
林灯一看的入神,难得有他好奇的玩意儿,一个激动,一把抓住喻泽年的胳膊:“快快,它要逃了!”
喻泽年失笑:“你捉住它不就好了。”
林灯一:“……”
他看着那个蛏子久久不动。
喻泽年好像知道了什么,他挑眉:“小同桌,你不会怕它吧?”
林灯一:“它在拱。”
喻泽年:“我知道啊。”
林灯一:“像虫子。”
喻泽年:“哈?”
林灯一:“我怕软体动物,特别是蠕虫。”
喻泽年一下笑了出来,“不是吧,你,哈哈哈,你怕虫?”
林灯一被他笑的不知不觉耳朵都红了起来,他蹙眉:“你笑够了没。”
“没,没,我就是意外,你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哈哈,行了行了我不笑了。”喻泽年怕把小同桌惹急,跟他细心说,“这些小眼儿都是蛏子钻的洞,你把盐倒进去,没一会儿它们就会钻出来。”
虽然有些害怕,但又有些好奇。
林灯一伸手:“给我盐。”
他逢洞必倒,把海盐洒了一圈。然后喻泽年就看见一根根“棍子”全从洞里蹿了出来。密密麻麻……
他倏然转过头,打了个冷颤
。
“你怎么了?”林灯一指着地上的一大圈蛏子说:“我都给你弄出来了,你拔吧。”
“等下……”喻泽年强忍不适,道,“有点……密集恐惧。”
“哦。”林灯一绕到他面前故意又干巴的笑了三声:“哈、哈、哈。你不也怕?”
喻泽年:“……”
你丫能别这么记仇么?
俩人去海鲜市场一路走一路买,不知不觉一人拎了两大包回了家。
张爷爷今天没出去捡瓶子,倒是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两海螺,串了起来递给林灯一和喻泽年:“拿着。”
“你给我们海螺干嘛啊爷爷?”
“呵呵,上次去海边看到,觉得漂亮就捡了回来。好巧一对,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就拿回来画了些画在上头。”
两只海螺都画着风信子,分别往不同的方向绽放,一根根茁壮成长,从海螺底部延伸。
“为什么是风信子?”
“呵呵,我只会画这个,是很久很久以前,一个人教我的。”
“画的不错。”林灯一说。
“谢谢啊。”张爷爷指了指海螺,说道,“曾经有一个人呀,告诉我,只要两个人有心,不管相隔多远,对着海螺说出思念,对方就一定能感受得到。所以呀,我一看见这俩就捡了回来想着送给你们。”
很美又很无知的话,林灯一笑了笑,不言语。
喻泽年配合的不行,夸张道:“这么厉害!?”
张爷爷骄傲的一挺胸:“那可不,我原来还不信呢,后来真有一天,我好像听见海螺里有人在说话,说想我哩!”
“诶诶?”喻泽年笑道,“莫非是……”
“嘘嘘,别想套我话,哼。”张爷爷说,“我呀,就是送个祝福。别的不会画,你俩别嫌弃,爷爷我稀罕你俩,希望你们这份感情能一直这么好下去。”
“爷爷,我们哪儿有感情好,我天天被他揍,他对我出手可是一点不含糊,痛死我了。”喻泽年趁机撒娇,哼哼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