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舅舅那个时候对她极好,外面有什么好玩的有意思的,常常拿到宫里来。

后来因外族父母一次之间没了,不知母后和自己离了心,便是舅舅也在,也不往宫里面来。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皇帝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抱着手中的匣子,沉沉的睡过去。小太监见陛下睡着,忙派人把小皇帝方才的举动和顾知山禀告,而后才怜惜的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小皇帝。

都说世界上最尊贵的莫过皇帝,可是真正做到这个位置上,只怕是苦比乐多,不是说忧愁的日子,比快乐的日子多一点,而是糟心的时候比顺心的时候更多。

就好像现在,依照陛下的聪慧,岂能不知道今日张姑娘何故和侯爷哄着他吃药。

明知道是哄着他吃药,可依然顺从,只怕是陛下也有意和侯爷张姑娘两人亲近。

至于为什么亲近,小太监,约莫也有了猜测。

黄太傅眼看是出不来了,黄家余党几乎被顾侯爷清除的一干二净,眼下朝中皆是能做事的能臣。

陛下年才12,再过两三年便要大婚,大婚之后若是要亲政,只怕是要从顾侯爷手中夺权才是。

现在,陛下已经开始图谋打算了吗?

小皇帝完全不知道,他想明白黄太傅一世之后,想要和舅舅亲近会这么难,看在身边人眼里,哪怕是舅舅派过来伺候的人眼里,他一心想要和舅舅亲近,都是为了权力。

顾知山此刻完全顾不上他,拉着月容进了自己寻常在宫中下榻的地点。

嘭的一下关上门,宣告暧昧气息的开始。

月容倒是不知道这个,好奇的在屋子里打量。

入内是开阔五间,墙壁私下刷得雪白,两个名人字画也没有靠墙的一角放着黄花梨壁桌,再有几个官翅帽椅子排列在两旁,这是他平时和清客先生们议论世事的地方。

顺着东边往里走,一扇青石屏风隔开里外两间,靠墙放这个仅容一人的小塌,塌旁放这个小几,上面摆着几个汝窑花瓶,并几卷书,想避世顾知山平时休憩的地方。

月容好奇地走过去,拿了一本书在手中。她倒是在相国寺看过,是一本周游列国的游记。

字迹清俊,年头久了,书页有些发黄,月容翻了几页,越发觉得笔迹熟悉,好像是自己认得人。

略翻了两下,便有了猜测,压不住手指发颤,拿过书本便要去找顾知山,“你这是什么人写的,怎么市面上没有。”

顾知山哪里能防,月容看到这个。接过在手中略翻两页,摇头道,“你不认得这书,也不认得这字迹不成?”

这么一提醒,证实了月容心中不敢想的猜测。

红唇蠕动,眼角发红,声音也忍不住微微颤抖,“真的是,真的是爹爹当年留下的?”

“你那里不是有他留下的笔迹,对照一下,不就晓得了。”

顾知山见她落泪,于心不忍。张家待月容虽然好,可是柳家父母依然是她心中一道疤痕,提起来,便会疼一次。

毕竟是从一睁眼牙牙学语,便带在身旁的爹爹娘亲。

月容闭眼,晶莹泪珠终究是滚落下来。

黄家虽然败落,可楚雄在鞑子呼风唤雨,不知有多自在。而当年被他所害的柳道南夫妻,暴尸多日,下葬时早就失了人形。

不报此仇,如何能安此心。

顾知山自然知道,月容的痛苦,搂住她在怀里轻声安慰,说道,“黄忠义初回鞑子,想必事事以张楚雄才能有如今的地位,一时之间随动不得她,可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必然会让你报得此仇。”

沉香入鼻,是好闻的男人香气。月容瞧瞧的擦干眼泪,哽咽着嗓子,“不只是我爹娘,还有那么多枉死在他手下的青州百姓。”

当年鞑子入城,大肆屠杀吉日。鲜血满城红土!他大隋百姓何其无辜,夺我城池,杀我百姓。

顾知山见月容情绪平稳许多,拉月容在怀中坐下,笑道,“我刚才那些话你听听就是,到时这个给你看看。”

月容好奇地接过顾知山递来的一长页名单名单。从一开始看过去,直到最后,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底。

两个字,楚雄。

他仅闻其名,不见其人。也是这人,生为大隋百姓,叛国出逃,直到今日,

“他竟然还敢回来!!!”

月容咬牙,不敢相信对方竟然会如此明目张胆,就在黄忠义出访大隋的名单之列。

他果真认为大隋没有将士不成,真的会忘了血海深仇不成。

“像他这样的人,今晚定时会出现在皇宫之中。因他身份尊贵,甚至有可能出现在黄忠义的左右,时刻提点他行事。”

顾知山主动提醒月容,他既然来了,自然不会闭门不出。

夜里的宴席随时大隋主动赏赐给鞑子,可文武官员内眷,虽分开两席,必是能互相听闻对方那边发生了什么。

若是这边出现什么纰漏,月容那里有准备,也好全身而退。

月容自然也明白这个。顾知山的提前提醒让她忧心,她怎么好像感觉,男人要趁机会动手?

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月容主动问出声,到时顾知山摇头一笑,伸手掐掐月容粉嫩的桃腮,手感嫩滑,心情愉悦,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要出手,自然也不会现在这个时候出手。功德圆满,各回各家边境处才好,趁乱打劫。

眼眸低垂,落在月容粉润的唇瓣上,想起自己已经10多日未近女色,顾知山轻轻咳了下,难得起了几分情志,二人本就凑的极近,诱人的少女甜香扑鼻而来,更是让他魂不思蜀。

伸手拿过月容手中书籍,起身放回里间。月容虽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去了里间,可并不妨碍自己跟过去。

一时之间倒像是小兔子乖乖跟着大灰狼走。

至于不舍得对小兔子出手,那是不可能的。

顾知山进了里间,听见身后传来溪水,轻微的脚步声,知道是月容跟了过来,半躺在小踏子上,轻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招呼月容,“你过来这边坐,咱们两个说说话。”

他们两个说说话,月容有些迟疑,这才发现二人如今情况有多么暧昧。

使他们两个在里间,一个章鱼解放的小空间里,虽是一个班躺在床上,一个立在桌前,可二人之间相隔距离,不过5六个青砖,甚至他还可以闻到男人身上的松柏香气。

香气入鼻侵入肺腑,霸道的宣扬自己的存在,和男人一样存在感十足,让她有些不自在。

月容咬了下唇瓣,丰润如桃子般弹性十足,嘭的一下弹起,沾染水润光泽,让男人眸色越发暗了几分。

抿抿干涩唇,刚要开始说话,便见男人从袖口抽出一个帕子。

就是她方才手中所拿,嗯遗忘在陛下身边,被顾知山夺去了那个。

若是被外人知道,她遗失了帕子给男人,哪怕是她的未婚夫,只怕也会费一番口舌。

月容顿时顾不得秀两三步,上前揪住手帕,便要夺回来,

“这是我的帕子。”

顾知山挑眉,“我知是你的,我也没和你抢。”

她都是他的,他还会在意一个帕子不成。

那你,为什么不还我?

月容虽然没有问出口,可那双清澈见底的美目,表达的却是这个意思。

顾知山自然看明白了,并不顺着松手,反倒是双手环住月容细腰,拉进二人距离,问她,“你方才,在陛下面前,是什么意思?”

“嗯?”

月容被问懵了,什么什么意思,她在陛下面前做了什么,怎么顾知山他,突然说起这个。

顾知山不管不顾,拉着月容的手在唇边摩挲,胡渣扎的她有些发痒,忙往后躲,“侯爷明示,到底是哪里,让侯爷觉得不妥当?”

哪里都不妥当,顾知山气呼呼,张口轻轻咬住她手背软肉拉扯,控诉道,

“你疼他不知道疼我,你哄他喝药汤,你喂他吃蜜饯!

甚至你还拿手亲自喂他!!!”

“他是当今天子,我哄他也是为了江山社稷…”

月容被男人难得的模样弄的发蒙,他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和自己撒娇的时候。

现在,是,是在抱怨,她不知道心疼他吗?

堂堂肃毅侯,也有这样的时候?

男人身体力行向月容表示,他哪怕是在撒娇,也不忘为自己筹谋打算,拉住月容翻身躺在塌上,撑起手臂在月容脸颊两侧,凝视她水汪汪桃花眼,

“你文笔好,又是读过一些书的,我们把柳家夫妻的游记摘录一些,集合成书如何?

一是为了让大隋百姓,见识见识外面的风景,二来,也是让你为他们做些什么,也不枉费,他们疼了你一场。”

月容被男人压在身.下,心慌意乱,原以为在劫难逃,可谁知男人开口,说的是柳家游记一事。

月容拼命点头,双臂环抱他坚实肩膀,感受温热体温。

拉低他脖颈,红唇便要主动送过去,偏男人撇开不给她亲,老生常谈,又是那句,

“你来说说,方才你在陛下面前说,我最喜欢听话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中元祭哀思,灯下念故人。

农历七月半,愿天上人间,共安宁,中元节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