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九郎待妾身真好。”花芜姬压着笑意,娇滴滴地吟了一声,继而双手攀上了他举着筷子的小臂,侧着头,对着凌九露出了下巴和侧颈优美的弧线。

她歪着头,浅浅地咬上了鹅肉,抱着凌九的小臂,贝齿在肉上磨咬。

“嗯……”她嘴巴咬着肉,鼻子里便发出一些软软的鼻音,凌九听了立马扭头。

坏了,姑娘家吃东西也是和他们男人不同的。

他以为这一块一口就能塞下去,可花芜姬却要吃上三四口。凌九喉结滚了滚,余光瞟见花芜姬终于咬下肉来,正伸着舌尖舔舐唇上的油渍。

佳人朱唇染光,舌尖半吐。凌九想要回避。

他的小臂被女子柔柔地抱着,白皙的十指搭在灰色的粗布袖子上,像跟嫩藤攀附着老树,松松垮垮,但不坠落。

凌九脑子都有些混沌了,生来二十四年,这是他同女子最亲密的一日。

他真的做不到像哥哥们那样,一边搂着姑娘的腰,一边开怀地大笑。

花芜姬想开怀地大笑。

她知道凌九喜欢听自己的声音,故意弄出些勾人的响动来,不消片刻就看见男人的耳朵红通通一片,隔着伪妆都红得厉害。

她舔了舔唇角的油光,感受着手底下小臂绷出的肌肉曲线,杏眸染上了点妩媚。

不枉她花费了两个月的功夫,真是人间极品。

“九郎,靠近一些。”她轻柔地低唤,“太远了,妾身吃不到。”

……

花芜姬逗着凌九吃完饭后便回了花宅,后日腊月二十六,是兰仙班封箱大戏的日子。

三日前票刚一放出就被一抢而空。往年这场戏是只有太后皇上皇后才能听的,终于等到了太后病了一回,下面的地方官就算是对昆曲没兴趣的,也得给兰仙班一个捧场,表明自己对皇室品味的认同。

对于有些人而言,听花芜姬的戏并不是一种享受,而是一种“同僚和上级都在吃酒,我不能不吃”的应酬。

整个绥城的高官都莅临宛浩茶园,凌九的活计也随之增多。宛浩提前了数日给木头用具打蜡,又叫人爬到房梁上去擦拭灰尘。

凌九蹲在房梁上,脸上绑着防尘的面罩,有一种回归本职的熟悉感。或许这就是师傅所说的——万物相通。

他眼里渗出凝重,看来任何一件小事都不能掉以轻心。

不是无缘,只是无心。他还是没能达到一个高手该有的境界。

“李九,接着!”忽然下面传来喊他的声音。

凌九从梁上一歪头,一抹大红就撞进了眼睛里,他下意识接住,是一块红绸和两个长联。

旭儿在下面指了指他手上的东西,“挂梁上。”

凌九照做了。

他挂完爬下来,看着一左一右两个巨大的红联垂在厅上,左边提着“白蛇传”,右边写着“花芜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