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了,太子被大王狠狠揍了一顿,估计连太子之位都难保了。”
“如此说来,先生终于有机会回郢都了。”
“此话何意?”
庄蹻从草席上站起身来,直面宋玉道:“你且想想,国中已无可用之兵,二十万秦军杀来,大王以何御
敌?要么割地议和,要么请他国家出兵相救。然而大王吝啬,秦王贪婪,即便割让楚国半壁江山秦军也不一定退却。该当如何?唯有求他国相助了。”
“可是,齐韩魏三国联军刚伐我而去,哪国会相助呢?”
“韩魏两国太弱,即便助我也无用,只能求助于齐国了。先生曾两次出使齐国,这第三次也非他莫属。”
“大司马以为,齐国还会救助楚国?”
“齐宣王已驾崩,他最痛恨楚王;宣王之子齐愍王初立,急需与他国建立邦交,想必不会与楚国为敌。只要大王以重利相求,齐愍王当会出兵援楚。”
宋玉恍然道:“如此说来,大王必须召回先生使齐求救了。”
庄蹻镇定道:“正是如此。太子闯下大祸,明日大王必然召群臣商议对策。趁此机会,我们要一起进谏,求大王召先生归来应对国难!情况紧急,大王势必会应允。”
“可是,大王不是禁止你上朝么?”
“国难当头,大王哪还有心思纠结这些细枝末节。”
“如此甚好。”宋玉转身准备离去,“大司马赶紧休息,我再去与景差商议。”
庄蹻将宋玉送出府门,一再叮嘱道:“切记,一定要将大王往这条思路上引。”
次日一早,楚怀王召集群臣议事,列于台下的众臣皆显得焦灼不安。
楚怀王也为自己教子无法感到自责,无奈摇头道:“逆子在咸阳城杀人闯祸,秦国大将白起率二十万大军问罪来了。诸位大臣,你们以为该如何化解这危局啊?”
令尹子椒上前道:“大王,太子刚接受封赏,却闯下如此大祸,实在令人痛惜。白起能率大军杀来,想必也是受了秦王之命,借此机会攻城掠地来了。大王不如派遣使臣求宣太后从中斡旋,主动割地赔款,方可免一场战祸。”
“又是割地?”楚怀王摆手拒绝道,“垂沙之战汉北刚失去数百里疆土,寡人还有多少土地可割?”
上官大夫上前道:“大王言之有理。秦人一直对我虎视眈眈,别说割地赔款,就是给他们半壁江山,秦人也未必知足。为今之计,只有发兵抵抗了!”
“发兵?寡人何尝不想发兵!可是兵在何处?将在何方?”
“大王,柱国昭阳尚可领兵。可从景翠将军帐下调回十万兵马,再从各家领地募集十万民兵,奔赴汉北与秦军决战。”
“昭阳老矣,无法领兵。”楚怀王摇头道,“即便仓促间凑足二十万兵马赶赴汉北,也是去送死,楚国兵士死得还不够多么?楚国男儿都该命丧疆场么?”经楚怀王如此质问,上官大夫无话可答,躬身退回队列中。
靳尚出列道:“大王,臣下倒有一条退敌妙计,不用割地,不用兴兵,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怀王着急道:“既有妙计,还不快快说来!”
靳尚躬身回道:“其实,大王可率领家眷及重臣,披麻戴孝,亲自到咸阳城去给白起将军胞弟吊丧赔礼,秦军便不战而退了。”
靳尚之策令楚怀王无比愤怒:“让寡人去吊丧赔礼?颜面何在?这与国破家亡有何异处?如此下策,亏你想得出来,我呸!”如此一骂,靳尚也被骂得退回队列中。
老臣们一时间想不出应对之策,人人垂头不语,楚怀王无助的目光在众臣间扫来扫去。突然注意到庄蹻,便直接点名问道:“庄蹻,上次你责骂群臣之过,责骂寡人之过,寡人已将你逐出朝堂,今日为何主动上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