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都南宫内,华灯如昼,歌舞升平,一番享受至死的景象。
侍女们摆好一案台酒菜,郑袖扶楚怀王入座后,陪在他身旁一起进晚膳。
郑袖亲手给楚怀王酌满酒,夹了几块嫩肉放在他的金碗里,娇声禀道:“还是靳尚大夫忠诚,每年都会为大王送来熊掌。来,臣妾请大王先啖美肉,再饮美酒。”
楚怀王忧愁地望望熊掌,望望美酒,叹息道:“太子入秦为质,寡人心里难受,面对美酒美肉也无法开口了。”
郑袖安慰道:“大王多虑了。太子入秦,实为结秦楚之好,其他诸侯国便不敢来犯了。国无战事,大王当高兴才是呀。”
楚怀王听后,点头道:“爱妃说得对,应当高兴才是。”于是抓起筷子夹起熊掌,细嚼慢咽一番后,举
起酒爵夸赞道:“肥而不腻,脍炙人口,爱妃,陪寡人饮一爵吧。”
两人举爵而饮,在舞乐陪伴下,开始大口吃喝。
真是白昼莫说人,夜晚莫说鬼。晚膳尚未结束,一名侍女便匆匆进宫来禀道:“大王,娘娘,太子在宫外求见!”
楚怀王顿吃一惊,停著不能食:“太子,他不是在咸阳么?为何归来了?”
侍女惊慌道:“奴婢不知,只见太子衣衫不整,恐怕是遭人欺负了…”
“快传他进来。”
侍女刚转身,熊横便主动闯进宫来,头发凌乱,面容腌臜,一身锦衣也变得破烂不堪。熊横跪倒在楚怀王身前便拜:“拜见父王,孩儿快要饿晕了…”
楚怀王见状,急忙起身招手示意侍女,两名侍女匆匆过来将熊横扶至案台前,熊横二话不说,开始大口吞食起案台上的酒菜。楚怀王与郑袖站在一旁,疑惑又焦急地望着他。
待熊横吃饱喝足了,楚怀王才俯身问他:“太子,为何这般模样?秦王欺负你了?”
熊横打着嗝回道:“父王,孩儿日夜兼程赶回来,有要事向父王禀报。秦国大将军白起,率二十万大军攻打楚国来了!”
楚怀王吓得连连后退:“白起?二十万大军?秦楚不是结姻亲之好了么,为何会如此?”
熊横战战兢兢回道:“父王…白起将军之弟欺人太甚,被我一剑杀了!”
楚怀王听后,顿时火冒三丈,一个大脚踹过去:“孽子也,闯下如此大祸,居然还敢回来!”
熊横被踹倒在一旁,满堂侍女吓得鸦雀无声。
郑袖急忙去扶着楚怀王,为他揉背,为他舒气:“大王消消气,消消气,谁让你是父王呢?即便太子闯下弥天大祸,父王也得出面营救他呀。”
“若能杀你偿命,寡人便一剑刺死你…”
“大王先去休息,待明日上朝时再同众臣商议应对之策吧。”郑袖连扶带拽,将楚怀王拖到卧榻上去了
。熊横蜷缩在案台前,既委屈又愤怒,像一只丧家之犬。
夜半时分,庄蹻已经熄灯入睡,忽然听到府门外传来宋玉与两名兵士对话的声音。庄蹻刚坐起身,还来不及点亮油灯,宋玉便提着一盏风灯挑帘进入书房内。
“三更半夜,发生了何事?”庄蹻在昏暗中问道。
宋玉焦急回道:“大司马啊,我刚得到消息,太子杀了白起将军亲弟弟,今夜刚逃回郢都。白起率二十万大军前来复仇,已出咸阳,看来是要直取郢都了!”
“大王可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