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蹄感叹道:“由此说来,天下正在发生剧变!谁失疆土,谁主天下,尚未可知矣。”
若溪凑到姒蹄耳畔低声道:“之前,女儿以为父王惨遭不幸,一心想杀了庄蹻,替父王复仇复国,如今亲眼所见父王健在,首要之事乃先营救出父王。”
姒蹄点头道:“你我父女既已会面,若想救出为父,也不是难事。”
“父王有何良策?”
“庄蹻既已当上大司马,统领会稽郡,在楚国朝中之地位不容忽视。他既能陷为父入天牢,自然也能救为父出去。”
“父王之意是…”
姒蹄凑近若溪耳畔,轻声叮嘱道:“为父早已摸清底细,庄蹻身边有一老母一胞妹,老母亲已去世,唯有胞妹为至亲,此女名叫庄蝶。以你一人之力,无法对抗庄蹻,但你可挟持庄蹻胞妹为人质,让庄蹻救出为父与之交换,如此,大事可
成。”
若溪暗自点头:“感谢父王指点,女儿明白了。”顿时回想起在会稽城内司马府偏房里遇见的女子,自语道,“原来,她便是庄蝶。”
“你已见过庄蝶?”
“见过,前些时日女儿夜闯司马府时见过她,庄蝶弱不禁风,乃一名弱女子。”
“既然如此,溪儿当谨记,挟持庄蝶后不可伤及性命,只是作为人质而已。唯有如此,方能保为父生命安全。”
“女儿明白,一切后事,待父王出去后再从长计议…”
天牢一遇,父女又聊了诸多家常。
半个时辰已到,景缺轻咳几声,站到门口轻声喊道:“姑娘,时辰已到,赶紧撤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若溪拽着姒蹄的双手不肯走,姒蹄命道:“好孩子,去吧,替为父好好感谢这位军爷。为父没
事,去吧,去吧!”
欧阳若溪依依不舍站起身来,后退着离开乱草堆,又涌出离别之泪:“父王保重,女儿还会来看你…”
欧阳若溪退出囚室后,景缺关上牢门,锁上锁链。若溪抓着锁链不肯走,景缺硬将她拽下来,拉着她离开了囚室。
黑暗的巷道里传回几句对话。
“姑娘名叫欧阳若溪?”
“公子何以得知?”
“方才听瓯越王唤姑娘若溪,既是瓯越王之女,便是复姓欧阳了。”
“复姓欧阳,这‘欧阳’二字,父王一生引以为耻…”
“圣人云:闻过而终礼,知耻而后勇。还望姑娘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