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对,是要算了,我本不该和你一个少年人置气。”
柳雁声往外踏了踏步子,缓步走向月亮门,“换做是我,我也会想搞清楚事情的始末,这真的是无可厚非。”
孙鸣听这句话时,正轻轻关上门,然后给予了对方抱歉一笑。
“你没有对不起谁,不穿鞋出来是不方便,我能理解。”
想必柳雁声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他冻红的一双脚板,才会这么说。
孙鸣也没有急着缩回去,而是抬手将门一带兜上。
这没有什么可丢脸的,炉子里生了火,房间里面是暖和些。
他朝着窗户那边走,柳雁声的声音隔着一扇窗子传进来。
“不怪你,现在的年轻人都一个样儿,心浮气躁的,不太相信别人。”柳雁声在门外止住步子,然后说了一句。
孙鸣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他好像没有说几句话,没发什么脾气,也没追问什么细节,可是这位曾经施以援手的恩人已将他定义为一名心浮气躁的人。
他忽然感觉有些无辜,想要辩解却又觉得无辩解之必要。
这时,院中的那个恩人又说话了。
“年轻人,你别生气,我这不是说你的坏话,我只是想说,我之所以救你的确是出于某些考虑,但绝对于你无害。”
孙鸣觉着他说得在理,而且对待恩人,他不能太过僵硬和客套。
他拿出和家里长辈说话的那种感觉,道:“您跟我这样说,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孺子可教也。”柳雁声道:“说到底,这荒诞人间还是有一些善意的,虽然可能不太纯粹,但人在,它就一定会有。”
孙鸣听着听着,心也渐渐大了起来,说话也越来越放得开。
他十分爽朗道:“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就安心在您这儿住下了。”
柳雁声也没想到这孩子会这么说话,听完不禁心中微动。
第一次见面就不怯场,不认生,倒是有几分自来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