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子里边过去。
下舟,分开,打斗,进城,卖药,截路,寻人,追逐,厮杀,坍塌…
他还记得昨天见过的人。
记得每一个人的表情、神态,一直保持着,像面人一样,从他的脑海里捏出来,然后又很快地闪过,形状却一如既往。
期间醒来一次,但没看清救他的人,似乎有一个女子。
睡完一觉后,一切事情都过滤了一遍。
过去不清晰的清晰起来,过去清晰的又似乎变得迷糊。
眼皮还耷拉着,动一动有点疼。
孙鸣正尝试睁开眼,这次他毫不费力地睁开了。
入眼的是高高的梁柱,和屋脊连着,透过梁柱,是一片青砖。
目光撇向两边,有红色的床架,能看见上面镂空的图案,古色古香的。
再向下边瞧,光彩夺目的彩绣锦被,正盖在身上,暖暖和和的。
看到这里,他忽然惊地掀开被子,然后将脚伸出了床沿。
房间里好像烧着炉子,离开被子的身体依旧没有感到一丝寒冷。
他抵着一只胳膊,提肩,起身,然后将双腿垂了下去。
看到眼前的一切,他实在不可思议:“这是哪里?”
放眼望去,干净的家具,干净的地面,一边的墙上贴着字画。
他扯扯帘子,看见离手边不远的地方有一面漱洗用的木架。
木架后面挂着一块漂亮的铜镜,铜镜里面映着一个人的脸。
他摸了摸脸,然后停住,铜镜里面的那个人也摸了摸脸,停住。
“这是我?”
他简直不敢相信,可铜镜中的人脸清晰可鉴。
那眉毛,鼻子,眼睛,嘴巴,和他一模一样,的确是他的脸无虞。
和几年前在河边看自己时有些不同。
铜镜中的自己脸上长了一些胡茬,让这张脸看起来稍显成熟。
脚边有一双崭新的靴子,他没敢伸脚进去。
光着脚,就这样踏在了地面上。
下了床,便能看到木架后面的木柜,木柜旁边有一火炉。
里面的炭火烧了一夜,依旧泛着红光,看来是半夜有人添置了。
他喊了两声,没人答应,于是赤着脚走了几步,走到了窗前。
窗棂被一根撑杆支着,开了一道缝。
细细的风吹进来。
孙鸣上前将撑杆取下,推开窗户,开到一个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