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房间,蜡烛的灯光尚未熄灭,房间内的光线并不明亮。
邱比利整个脑袋都趴在石桌上,下巴紧紧贴着桌沿,眼睛里藏着恐惧,直直地看着前面的王天霸,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他的确死了。
鼻翼间安静的尘灰,证明他已经没了气息!
王天霸静静地看着邱比利,看了看邱比利恐惧而悲伤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眼里没有太多怜悯的意味。
他刚刚掐死了他,就用他左手的五根手指。
如今他的手指上还留存着邱比利脖颈上的余温,内心深处藏着某种抽搐的悸动。
杀人,总让人产生不了愉快的心情。
他们家是杀猪的,是屠夫,手下不知染了多少畜生的鲜血,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动物垂死时的
眼神。对于他来说,刚刚他只是杀了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就因为和邻村同样身样身份的韩屠夫闹矛盾,失手杀了他。那个时候,他的内心是真的恐惧,但是他知道,他必须使出全身的力量去捍卫他自己,捍卫他屠夫的饭碗,而不是像老农一样,被蛇咬了,还把它放在笼子里养。
韩屠夫要抢生意,要夺他的饭碗,只凭一句话,一个拳头,一把刀,是恐吓不了他的。
因为韩屠夫有的,他都有。
只能比谁下手快,下手狠,才能挣出一条活路,走出一条大道。
抢人饭碗,如割人手足。
这是你死我活的大事情,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而且,他当时已经娶妻。他不能听话地把妻子送给别人,寄到别人篱下去做妾。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别人有的,他都
想有。他想有的,谁也带不走。
洪水能带走的东西不叫带走,被别人带走的才叫带走。
带走了,就回不来,就像人死了,不会再活回来。
韩屠夫的妻儿他都安排好了,每年过年他都会托人给给他们家捎送些肉去。
他先逃去了岷州,岷州发洪水,然后他又带着人来到岚州投奔亲戚。
现在年成不好,官府看得紧,粮食很难买得到,肉食早就禁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