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空气如蛛网般黏稠,压抑的气息缓缓波漾。
白云深处有人家。
看来黑子的话抵触到了刘二狗的心灵深处那片柔软,导致酿成剧烈的反弹。
“黑子,赶紧道歉。”孙鸣毫不迟疑,命令道。
他推搡两下黑子,把他送到刘二狗面前。
“我错了,我不应该开这样的玩笑。”黑子不情不愿,说道。
刘二狗全身像泄了气的皮球,他将青铜灯台扔到碑楼边,死鱼般瘫软在地上。
好巧不巧,灯盏上的灯油溅到灯奴脸颊,留下一道泪痕。
黑子感觉冷风抚过,打了一个寒颤。
……
……
“找到了。”孙鸣的声音平静无波。
“你找到什么?”刘二狗摸了摸鼻子,急道。
“你们过来看!”孙鸣蹲在碑楼边,眼神犀利,如剑般扫过碑楼上的文字。
黑子迫不及待,弯下腰腿并腿地和孙鸣站立在一块儿。
“这些字我咋一个都不认识。”黑子喃喃道。
刘二狗的眼光一触碰到孙鸣,便有些不自在的移开。
“怎么样?”刘二狗心不在焉道。
“你们看看这些字,排列组构间,似乎蕴藏着某种规律。”孙鸣道。
碑楼有字,都是蝌蚪小文,看不清晰。而且都是前代古文,字理条纹和当代温国通行文字大相径庭。
若是安居高在此,以他博识广智,定能了然碑楼之上的墓文。
孙鸣只认得出其中几个字,如“三”“王”等等,其他一概不知。
刘二狗从小拜读私塾,却也有几分斤两。
他全神贯注,反复推敲揣摩上面魏国文字。
刘二狗吐字略显晦涩,断断续续读道:吾王魏罃。前334年,正式称魏慧王。臣更赢…”
“能不能讲人话?”黑子打断道。
“奉命守墓,夙兴夜寐。”刘二狗没有理会他,自顾自接着读。
“没啦?”黑子追问道。
“还有!可是我不想读下去了。”刘二狗本想推拒,想着黑子鸡蛋里挑骨头,道。
“黑子你认真听,不要老喜欢揪他小胡子。”孙鸣好不容易劝散两人,头疼道。
这两人自带枪药,一言不合就开骂。
孙鸣苦胆难咽,就算是南山东篱采菊的陶渊明也未必能淡然处其间。
“鸣哥,你到底偏哪头儿,老向着他说话。”黑子置气道。
“我谁也不向着。”孙鸣指腹轻轻摩擦着碑楼上的
文字。
“行,他占理。”黑子不情不愿的点头,行字拖长音,心里腹诽不已。
好在我大人有大量,不计较这些小人得失。
“鸣哥,看这碑文,这里埋葬着的应该是战国时期魏国的魏慧王。”刘二狗眼睛打起灯笼,亮晶晶的。
魏惠王啊,一国之王的墓陵,那得藏着多少宝贝。
孙鸣似乎没有听见他说话,他摩挲着石碑的手一顿,说道:“你们认真听一下,这边有风声。”
“让我看看,这也听不出来有声音啊。”黑子抓住那石碑,好奇地瞧了又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