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025章:我是徐福!? 现在的我,……

“诺。”管猗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保护徐希,这次实在被她缠的没办法,把他忽悠了。

一头扎进隔壁乌堡的徐希,在里面见到了传说中的历史牛人,韩非子。

今年四十七岁的韩非已经须发花白,目光锐利,面容严肃,有着深深的法令纹,一看就是搞法律的。

一路劳顿只略减精气神,徐希当时就来了句,“身子骨还挺硬!还能再榨二十年。”

韩非正观察乌堡,见跑进来个小女童盯着他,打量他的眼神清清澈澈带着兴奋,明明白白打着他的主意,他愣了下,剑眉微皱,“是你家大人救我过来的?”

徐希反应过来,拉着他就上楼,找了个空房间门把他塞进去,“先生,先委屈你几天待在这个乌堡别出去!千万千万别出去!也别想不开!我之后再来请罪!告辞了!”

韩非惊愣的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好大的力气。”

徐希已经跑下楼,抓住姜初一飞快的安排几句,“二楼东侧空房的老头,给我好吃好喝看好了,不能出乌堡!人要敬着!”

话没说完,人已经跑没影儿了。

姜初一愣了半天,跑过去关大门,又赶紧回家找祖父。

刚从牢狱出来,不远千里而来,又被软禁的韩非懵了,不是带他见那位大贤琅琊子的吗?若是求得琅琊子归韩,必能延缓韩国覆亡。

徐希一口气跑回草庐,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瘫倒在门口,“师父,村里有急事,喊我去了趟。”

“是吗?”老祖抬眸,手里把玩着一个孔雀蓝瓷杯。

案几上还摆着其他杯碗花瓶和茶壶,虽然有些粗糙,但都是瓷器了。

管禾跪坐在一旁不敢抬头,阿兄让她把这套宝贝拿出来给阿希救命,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已经吓的不敢动。

徐希缓了半天气,拖着身子进来,“哎呀,管禾把这套宝贝拿出来给师父鉴赏了啊!师父你看咋样?我认识了个炼丹的,跟他交流了一番,他给了我些炼丹材料,我炼不成,捣鼓在了陶器上,就烧出这些宝贝了。”

渚道子还在一旁加劲儿,“我真的就一个杯子?”

公孙萚睁着圆圆的大眼望着她,也想要一个。

徐希看看两人呜咽一声,坐在案几前的垫子上,“师父,我就想赚点钱,我再也不干了。”

看小徒儿吓的够呛,老祖叹息一声,“你筹钱建立乌堡是为护佑乡民,为师怎会怪你。你若要缺钱可与为师言说,不该把管猗派出去。”

徐希感动的膝行上前,抱住他的胳膊,“师父!我就知道你是心疼我,担心我身边没有保护的人了!我再也不把管猗派出去了!”

老祖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不怎么信她。

徐希看他没再追问旁的事,把心略略放下,老老实实地听讲,做课业。又给渚道子也送上一套六杯茶壶。

公孙萚是一个杯子一个碗。毕竟这小孩送别她时,塞了她一块金饼,太实在了!

瓷器入手温凉如玉,滑腻非常,公孙萚很是喜欢,“谢谢阿希。”

徐希又小心的伺候了十来天,把剩下的瓷器一部分交给师父带走,另一部分全给李黾带走,并保证不会再瞎玩乱烧,保证老老实实守孝,并在冬日前完成所有课业扫榻以待,这才把几人都送走。

不过老祖临走给了她当头一棒,“你有护佑乡民之志,将来也必能福泽万民,为师未曾给你起学名,今日就赐一字:福。你也当克谨慎之,惜福自身。”

徐希懵了大半天,“徐、福,我!?呵呵......呵呵......”

“希?你怎么了?”徐长担心的摇她。

徐希双眼无焦的转向他,“我是徐福!?”

徐长心一沉,扛起她就回去,喊管猗快快赶车,“赶紧去追老祖!这名字,希压不住!”

管猗也吓了个不轻。

管禾一下子脸就白了,“阿希!阿希!”催促管猗,“快!阿兄快去追老祖!”

管猗转身就跑,一下绊倒,差点趴下。

徐希身形灵活的从他身上下来,站稳,双眼光芒万射,“不用!我是被点醒了!我是徐福!”

徐长更慌,“你......你还是...希吗?”

“祖父,你说什么话呢,我当然是!一个人,可以有很多名字的。我依旧叫徐希,是徐希。只是多了个徐福的名字。我以后是干大事的人!”徐希一时间门豪情万丈。

踏马的!前不久刚骂过坑骗秦始皇几船物资和三千童男童女去小日子的徐福,转眼她就成了徐福。

炼毒丹坑害政哥?嘎嘎乱杀!

骗政哥的物资?嘎嘎乱杀!

有她在,腐儒术士,统统乱杀!

徐长狠狠松了口气,看小孙女豪情壮志,与有荣焉的笑着摸摸她的头,“祖父相信希,以后定成大事!”

徐希想起被关禁闭的韩非子,又立马赶过去,恭恭敬敬的请罪。

韩非已经一肚子不满,这乌堡他全摸清了,想要出去只有一个门,但乌堡里的人无比团结,看似没什么人盯着他,只要他靠近大门,所有在乌堡里的人都盯着他,并准备随时关门。

他曾跟村人询问琅琊子,只知道琅琊子是大贤,红砖窑,新乌堡,曲辕犁,榨豆油,都是出自琅琊子。但村人谁也没见过,让他耐心等着徐希。

再看到面前这个请罪的小女童,他没多言,而是盯着上了年纪的徐长,拱手作礼,“敢问先生可是琅琊子?”

徐长偷瞥了眼小孙女,笑着还一礼,“老汉是村里的乡三老,徐长,并非琅琊子。”

“琅琊子在何处,还请告知。”韩非追问。

徐长歉意的回他,“琅琊子并不在村中。”

“不过留了话,让先生在此等她。”徐希补充,法家大佬,要是能捞过来,给徐咨他们教几年秦律,等政哥统一,就能放出去为官为吏,协管一方了。

韩非犹疑的望向她。

徐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琅琊子说她救你乃是惜才,不指望你报答。但你若知恩图报,非要报恩,可替她还了徐家村的人情。”

“是何人情?”韩非询问。

徐希有些赧然的笑着道,“我们乡里要建个学堂,教乡里孩子学法,不知先生可否暂时停留?”

“这......我恐怕无法答应。”韩非拧着眉缓缓摇头。

徐希睁眼,古人不是很重诺,很重义吗?对面的还是牛人韩非子。

“国将不国,我重命在身,任务尚未完成,又怎可抛却家国,苟且在此讲学收徒!?”韩非眼中涌着痛色。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又怎会以个人意志更改?”徐希想劝他,若他心志不改,还要入秦阻碍秦国东出统一,早晚会被杀。

韩非愣愣的看着她,有些可笑可悲的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连几岁小童都知大势不可违,可我韩非偏要逆势而上!”

“自夏,商,周以来,我们不都是一个国家,同为华夏族人吗?若有哪国统一,从此停止战乱不好吗?”徐希道。

韩非揩掉眼角水痕,低头看向徐希,“小童,你师从何方高人?”

这个徐希没瞒着,“我师父乃山谷隐士,玄微子。擅天文历法气象之术和医道之术。”

韩非神色一滞,看着她稚嫩的小脸,呵笑,“玄微子?原来是鬼谷先生高徒,怪不得口吐真言。”

徐希如遭雷击,脑子一懵,身体直直向后倒。

徐长吓的连忙扶住她,“希!”

徐希长吸一口气,站直身体,盯着韩非追问,“你确定我师父是鬼谷子?”

“他未教你纵横谋略之术,可见......天下大势,当真不可违逆也。”韩非说着,眼中泪意难忍。

徐希想说,师父倒是愿意教,可她兵法谋略都没选,选了俩最难最耗时的。

“先生,韩魏赵曾三家分晋,如今归于一处,您就当......重新回到原点?”

韩非眸光锐利,自嘲,“你是想说报应吧。”

徐希尴尬,圣人不愧是圣人,只受时代局限,但智商的高度足以碾压一众凡人。

但她还得狡辩,“墨家助秦,希望以战止战;儒家奔走各国,希望恢复秩序,天下安乐;法家以求强败弱,皆是希望天下统一,天下太平。先生你师从儒家,又扬名法家,你难道不想吗?”

韩非久久不语,伸手按住她的头,“非,乃韩人。”

“先生可要走吗?”徐希舍不得。

“你们可知琅琊子去向?”韩非没忘了自己是为谁来的。

徐希瓮声回,“不知道。”

徐长也摇头,“琅琊子让你在此地等她,说不定过段时日会再来琅琊郡。”

“既他不来见非,那非便去寻他。”韩非当场告辞。

徐希一激动抱住他大腿,抬头和他紧皱不虞的眼睛对上,“能不能留书再走?”

韩非想到函谷关留书的老子,嘴角一抽。

“我对法家,也十分感兴趣。国当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方可维护秩序,治理国家。”徐希怕他抽腿就走,开始卖弄常识。

韩非沉默了,默默把自己的腿抽出来,“你哪里还用得着非留书。”

“告辞!”

徐希想一哭二闹三上吊,可韩非意志坚定,背起包袱只身上路。

徐长摸了摸小孙女的头安慰她,“先生身有大志,我们不能为了私利绑缚先生留在村里。村里孩子若有造化,以后也能成才的。”

徐希想笑却没笑出来,她救韩非一次,却无法改变他的意志,他又走了,极大可能再入秦阻止伐韩,更大可能依旧丧生在那。

或许她根本无法改变历史?历史,不会因个人意愿更改。即便她叫徐希,即便叫了七年,师父还是给她赐名叫徐福。

看她精神萎靡,管猗迈步进来,低声回话,“韩非子已出了郡邑,我安排了几个游侠一路护送。他准备在琅琊郡寻找琅琊子,说有机会,会拜访老祖。”

徐希一个激灵,“那岂不穿帮了?”

“你非要救回他,你看怎么办?”管猗问。

徐希整张小脸都皱起来了,但想着想着,又扬起眉头,叉起腰。她是不能改变历史方向,但她的确把韩非子从李斯手里救下来了啊。李斯一心辅佐秦始皇统一大业,拿到马镫三件套必会献给秦始皇。而且,她给的可不止一个东西。

此时的咸阳。

王翦刚打了胜仗回来,虽然只是小股摩擦,但马镫马鞍和马蹄铁发挥了大作用,见到李斯,难得和颜悦色,“李廷尉,那马镫三件套果然大有所用,是哪个人才所出?单此一样,便大功一件,可请封为客卿,再为我大秦效力。”

李斯却更在意那张作画的纸,他在边角上试过,比之丝帛强千万,若他拥有了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