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心也得带着无人知道的秘密,一个人离开。
江市的天灰蒙蒙的,江挽心坐在沈砚的副驾驶,心里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坐了。
“其实我想问,为什么以前我每次回国出国,你都会来接我送我?”
沈砚目视前方,认真注意着路况。
他理所当然地说:“因为这是丈夫的义务。”
是么。
丈夫的义务。
江挽心不再说话。
沈砚一路送江挽心到了江家,临下车时,沈砚说:“抱歉,耽误了你八年。”
江挽心微愣。
沈砚低着眸,不知在看什么,可能是在看这蒙蒙的雨雾。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以后,你会遇上一个合适的人。”
江挽心忽然觉得沈砚什么都知道,可是他不明说,她也无法去承认。
她更不想承认。
最后,她潇洒一笑:“祝你祝我都能遇上合适的人。”
下车前,江挽心说:“沈砚,你知道么,你从来没对我笑过。以后,多笑一下吧。”
一直到江挽心身影消失在眼前,沈砚才缓慢回过神。
他没笑过么?
是的吧,从八年前选择承担家业开始,他就已经忘了笑和开心是什么感觉。
这个城市明明不大,他爱的那个人和他妹妹关系一直那么要好,可是这八年,整整八年,他们都没有再见过。
放弃她的那天,他就已经失去了喜怒哀乐的能力,只能当一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
沈砚和江挽心离婚的消息,桑晚在一个多星期后才知道。
是家里秦姨打来的电话,告诉她外公心肌梗塞住院了,情况很危急。
问原因,秦姨说,是因为外公知道沈砚和江挽心私自离了婚。
夕阳西下的沙滩和海面犹如星光闪烁,闻野在陪林晓桑和许优优玩沙子,桑晚离他们不远,赤脚踩在软绵的沙滩上,海浪懒洋洋地卷来,一下又一下地扑着她的双脚。
耳边的手机,秦姨在电话那头很着急:“小姐,我知道这几年你都在跟老爷子置气,不肯回来,可是现在老爷子真的快不行了,你……你还是回来看他一下吧。”
桑晚望着林晓桑的脸,一瞬间想起自己的父亲,想起继母,想起自己的母亲,想起外婆——
原来生命都是这样脆弱,那些人生中至亲的人,都会这样一个一个地离去。
有些人来得及告别,有些人根本见不到最后一面。
闻野在看两个小孩玩沙子的中途,感应到什么,抬眸往桑晚那边看过去。
却见桑晚表情微微沉着,眼眸黯淡无光。
他下意识起身,朝桑晚走近。
“怎么了?”闻野停在桑晚面前问。
桑晚缓慢无力地放下手机,海风好像随着夕阳西下而变冷,浪涛的声音震耳欲聋。
她凝视着闻野的眼睛,说:
“闻野。”
“我要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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