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野学着桑晚以前勾他小指的动作,手指悄悄勾住桑晚小指,好似在哄:“是我不对,不该不分场合就亲你。”
“但是……你是害羞了吗?”
“……”
桑晚送给闻野一个白眼,收回自己的手,全身戒备地往后退一步。
“再多说一句试试。”
闻野威胁不到桑晚,但是他总是能被桑晚威胁到。
他不敢说话了,可是黑白分明的眼还是暗藏笑意,一直盯着桑晚看。
桑晚被看得受不了,转头离去,丢下两字:“走了。”
“——晚上再联系。”闻野冲她背影喊。
可是桑晚却只是没什么反应地回:“再说。”
闻野不能离开消防站太远,只能目送桑晚离去,他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跳动的点,消失在灿烂日光中。
但他知道,她还是一直都在。
-
江市。
雨后的沈宅湿淋一片,微风拂过,风中似乎都带着湿润。
江挽心将半开的窗户关上,垂眸犹豫一会,像是做好决定一般,走去床边提上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预备离去。
恰好沈砚这时从书房回来,两人在门口碰上。
沈砚的目光不着声色地落在江挽心手中的行李箱上,声音沉几分,问:“现在就走?”
“反正手续都已经办好,我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多留一天。”江挽心说得随意,冲沈砚笑了笑,“房间还给你。这几年,辛苦了。”
“辛苦的是你才对。”
他们结婚八年,每一天都过得很辛苦。
江挽心也是在今天准备离开沈家时才发觉,八年,她要带走的东西,竟然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都装不满。
“你外公那边,需要我和你一起去通知吗?”江挽心问,她可以再尽一次孙媳的义务。
沈砚却是摇头,道:“我自己去就好。他肯定会大发脾气,你没必要跟着受罪。”
江挽心应了一声:“好。”
本来就是因为利益而结合的婚姻,现在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一场解脱。
结婚前,他们做过财产公证,也写过婚前协议,离婚时候的财产分割并不复杂。国外的公司分给江挽心和江家,沈砚这边只占一小部分的股份。
他们用了八年的时间,终于完成了当年签下的协议。
“国内事情处理好后,以后我大概不会再回国。”
江挽心仍像第一次见沈砚那样,向他伸手,露出一个浅淡的笑:“祝你以后一切顺利。”
沈砚也还是第一次见面时的谦雅温和,眉目微低,与江挽心对视着,伸手和她小小地握了一下。
“同样祝你一切顺利。”
握手结束,江挽心提起行李箱离去,沈砚说送她。
她没拒绝。
其实,江挽心有一个问题想问沈砚,问她这位结婚八年的丈夫。
他们结婚的这八年里,他是否有想过,要尝试着爱一下她?
江挽心平日里叱咤商场,在公司里说一不二,一直是个没感情的女强人形象。可是她也有属于女人的纤弱。
她在见沈砚的第一面,就知道沈砚心里有别人。
他们达成结婚共识,约定好彼此之间的界限,这八年,他们也从未踏过这条界限一步。
甚至于,在外人眼里,他们是最亲密无间的夫妻,可实际上,他们连朋友都不曾是。
现在八年期限已到,一切都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