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这衡州那原本奇特的大开城门的景象已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便是全城上下都笼罩着一种漆黑的气息,直叫人觉得压抑十分。
城中又是不知谁家的小孩正在哭啼,就算小孩哭得那般撕心裂肺,想来也可能是手中的糖葫芦落在了地上罢,但是却也不至于那般悠悠的哭声竟是让全城上下的人都能隐隐约约地听到。
只因为在此刻整座城充满着死一般的沉寂。
可是,小孩的哭喊声却是突然间又戛然而止了。
城内把自己关在房内的人们皆是有些不解,当下城内城外一片宁静,断然不会是对峙了几日的两军已是开始大打出手了,直到他们微微将窗户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抬头朝着天上望去,方才明白了过来。
那一片乌云,凝重的压迫感,已是压在了每个人的头顶,每个人的心里。
刘玄芝坐在藤椅上,藤椅放在了城楼上,他的身后是二十万蜀军,身前则是那堪堪不过八万的慕容军。
黑压压的一片,如同那天边的乌云一般,站在刘玄芝的身后,差得不多不少半个身子的平城抬头望了望,心中却
是免不得一阵心惊,已是站在了两军之间,平城不知已是第几次像这般望着对面黑压压的军队了,但是,他还从未有过如此感觉。
明知会胜,却是开心不起来。
一阵黑风猛地吹来,将刘玄芝身上的那块貂绒给吹落到了脚下,没有人去捡,刘玄芝也是无心去关心那一块价值不菲的貂绒。
只是微微缩了缩头,明明头朝着天上望去,但是目光却是想要朝着城下望去,这般怪异的动作放在他人的眼里恐怕便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位痴呆一般的人物,但是,平城和周伯生却是知道,心之所向,终是不得的遗憾。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玄芝的身体渐渐变得有些迟钝了起来,他缓缓地站了起来,而此刻,那位城下一直静静地站着望着城楼上的淮将军也是骑上了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