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豫不加思索道:“匈奴自第一次攻城受挫
之后,便再没有出城,想必是在想攻城的计策,一旦有了计策,下官想他们必然会再次发起猛烈的进攻的。”
苻幼道:“这事我也想到了,只是现在派去联系贾雍的人还没有回来,我军还没有资本和匈奴一战,要想守到贾雍大军到来,不知陈县令有何计策?”
陈豫道:“下官这两日来,日日苦思破敌之策,心想这匈奴人多势众,不可力敌,只可智取。而且我军熟悉周围地势,占有地利,可以趁匈奴不备的时候,派出小股偏师袭扰,使其知难而退。”
苻幼道:“这匈奴人出军作战,向来是因敌而食,从来不带辎重,出军袭扰恐怕得不偿失,还是固守杏城为宜。”
陈豫闻言,心想苻幼一心想要等来贾雍,看来是不会再接受他的建议的了。
陈豫道:“殿下所言甚是,倒是下官考虑不周了。”
苻幼道:“走,咱们再去看看城防,这可是咱们最重要,也是最后的屏障了。”
陈豫在陪同苻幼巡察城防之后,便告辞回到
了苻幼安排的住处,与他同来杏城的随从见陈豫回来,急忙问道:“大人,殿下答应借兵给我们出击了吗?”
陈豫苦笑道:“唉,都是本官无能,话才刚说到嘴边,就被堵了回来,看来要想收复贰城,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一人道:“大人,说句大不敬的话,依我看这淮南公就没安什么好心,不然为什么匈奴兵临城下,还不让人往长安送报呢!”
陈豫道:“住嘴,这话也是你该说的!不想要你的脑袋了?”
那人闻言,当即退缩在一旁,不敢再发一言。
过了一会儿,陈豫又道:“不行,咱们不能就这样拿数万百姓的性命来冒险,咱们得想办法向长安报信,请陛下派出援军,那样才能尽快收复贰城。”
一人道:“可是现在淮南公有令,不论是官民人等,没有准许,都不得出城,又如何能传得了信呢!”
陈豫道:“你难道忘了咱们是如何从贰城出
来的吗?”
众人闻言,忽然笑道:“大人难道想故计重施,可是咱们现在用得着那样吗?”
陈豫道:“事态紧急,也由不得在意什么仪态了,只不过这次我不方便不辞而去,只好委屈你们了,不知众位谁愿前去长安报信?”
一阵沉默之后,方才那被陈豫呵斥的人第一个开口道:“大人,不如让我去吧。”
陈豫闻言,不禁有些迟疑,说道:“小希,你真的愿去?”
这小希叫做陈希,乃是陈豫的亲侄子,所以平时在陈豫面前说话十分大胆,别人不敢说的话,往往他都敢说出来。
陈希道:“反正在这里呆着也无事可干,还不如到长安走上一躺,做点力所能及之事。”
陈豫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心想这孩子倒还真会说话,倒不如遂了他的愿。
不过陈豫还是继续问道:“你们可还有人愿去吗?”
见众人没人搭话,陈豫心想他们也许是怕被苻幼发现之后,受到怪责吧。他们都是好不容易才得
了这么个小官,如何愿意轻易的就此失去呢。
陈豫倒也不加怪罪,对陈希说道:“小希,这次你独自前往长安,可千万要记住以大事为重,不要在路上逗留。”
这陈希从小跟在陈豫身边,受他教养,自小便在陈豫的熏陶下读过无数诗书,最喜吟诗作赋,这一路到长安,沿途风景无数,陈豫怕他因顾着赏景而误了大事,故而有此一言。
陈希道:“伯父放心,小侄绝不敢误了大事。”
陈豫道:“附耳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陈希见陈豫如此郑重,便依言靠了过去,只听陈豫说道:“今夜子时,从城南潜出,然后沿着大道走个二十余里,便有一个驿馆,你可到那里歇息一晚,然后明日一早在驿馆换上一匹快马,不要停留,速速赶往长安。”
说完陈豫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官印,取出些许散碎银两,说道:“这个你带上,到时到了驿馆就拿出来,他们就不敢多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