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覃夫人更疑惑了,但还是站起身来,吩咐道,“请他进来,去宴客厅等我。”
覃夫人回房换了身得体的衣服,才带着两名侍女往宴客厅走去。
走到宴客厅门外,覃夫人往里面看了看,只见一名高高瘦瘦的男子背对着自己,正抬头观瞻着堂上挂着的一副古画,一头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
“咳咳…”覃夫人抬步走进厅内,轻轻咳嗽了一声。
男子听见了声音,他回过头来,冲覃夫人淡淡一笑:“嫂嫂,多年不见了…别来无恙否。”
覃夫人看清了男子的样貌,明显地呆了呆,她伸出有些发颤的手指:“你,你是…雁儿?”
司空雁听见这个称呼,眉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但马上又回归了正常,他笑着说:“看来嫂嫂还记得我…我都四十有五了,都已经这个年纪了,嫂嫂还是别叫我雁儿了。”
“怎么会不记得,”覃夫人轻笑着白了司空雁一眼,“不够却也是有些久了,上次见你…嗯,怕是有九年了吧。”
“快十年了。”司空雁低头笑着。
“是了,那时你师兄还未当上宰相,你也还未把自己关进那座塔里…”说到这里覃夫人得脸色有些黯然,她抬头看着司空雁,“你说你,何必要这般为难自己呢?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脸白得跟打了粉似的,还瘦成这样,你师兄也不给我说你的事…不过现在好了,既然你出来了,今后便在这里住下罢,这就是自己家…”
司空雁轻笑一声,避过覃夫人的目光说道:“嫂嫂莫急,我今日之所以出来…是有要紧事要告知嫂嫂。”
覃夫人心里没来由地一紧:“…什么事?”
司空雁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逝,他目光缓缓上移,停在了覃夫人的脸上:“和师兄有关…”
“你师兄他…”覃夫人也笑不出来了,她不知不觉抓紧了司空雁的袖摆,“…他怎么了?”
司空雁从袖袍中抽出一张叠好的纸来,递了过去:“边关大败,连失了四城…师兄,怕是要负起这个责任来…”
覃夫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有些结巴地问道:“负责,负…什么责?”
司空雁叹了口气:“此番事大…又恰逢皇帝驾崩,为了安抚民心,怕是,怕是…”
“…怕是什么?”
“斩首阵前,以慑宵小。”司空雁摇了摇头,“…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咚。”
覃夫人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上,手中那张纸悄然滑落。
“是,是这样吗…”覃夫人双目无神,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