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士们打得好,关朕什么事情?!”朱翊钧被拍得浑身上下,每个关节都发酥。笑呵呵地摇摇头,大声否认。
“陛下恕奴婢多嘴。奴婢不通军务,却也知道,光靠二十名亲兵吓不跑敌将。袁赞画分明是借了陛下的神威,才能出入虎穴,如履平地!”
“你这老奴,就知道哄朕开心!”朱翊钧翻了翻
眼皮,继续笑着摇头,“即便宋经略和他麾下的袁赞画两个,有因人成事之嫌,那借的也是李经略和将士们的势,还借不到朕身上!”
“那也是陛下知人善任!”孙暹光是听声调,就知道自己拍对的地方,赶紧躬着身体,笑呵呵地补充,“若非陛下当初力排众议,从西北调回了李如松。随后又重瞳亲照,发现了祖承训的冤屈,并下令撤了郝杰的职,我朝天兵怎会有今日之完胜?!所以,奴婢不会佩服宋经略,不会佩服李提督,唯独对陛下您,佩服得五体投地!”
说着话,又跪了下去,准备对朱翊钧顶礼膜拜。后者却终于脸色开始发红,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笑着数落:“滚起来!你这老奴,就会卖嘴!朕又还没糊涂,才不会吃你这一套!”
话虽然这么说,内心深处,却也觉得孙暹的话,隐约有很多道理。当初群臣对是否救援朝鲜争论不休之时,的确是自己果断做出了决定。当初群臣担心西北局势反复,不敢抽调李如松返回,又是自己力排众议
,认为提督人选,非此人不可。当初群臣当中,有人包庇郝杰,将战败责任全都安在了祖承训头上,也是自己替祖承训做了主,让其洗脱的冤屈。当初宋应昌和张诚两个争斗不休,还是自己,果断将张诚调回了北京,才让宋应昌不再受任何擎肘。
当然,这其中的曲折,朱翊钧都不太记得了,也没功夫去回忆。反正作为皇帝,他从早到晚都忙得很,没必要在细枝末节上浪费自己宝贵的精力!
想到自己大半年来的种种“知人善任”举措,他忽然又记起了一件事。迅速低下头,大声咨询:“孙暹,那朝鲜国王的谢恩奏折上,曾经多次提到李如柏。你刚才也曾经向朕汇报,说朝鲜兵马溃败之际,亏得李如柏提前做了安排,才令我军有备无患。这个李如柏,朕记得是李如松的兄弟吧?他们李家共有几个兄弟在辽东军中,这次都上阵了么,各自表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