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都不耽误大军渡江。而万一倭寇因为他的到来,误会我军开春之前不会南下,李提督那边也会打得轻松许多!”
“哼!”宋应昌不肯相信他的解释,撇着嘴大声冷哼,“本经略虽然与李提督不睦,却从未怀疑过他的本事。除非他轻敌冒进,否则,倭寇想堂堂正正地挡住他的兵锋,简直是白日做梦!”
“但终究能让我朝将士少损失一些!”袁黄一个理由说不通,立刻换上下一个,“况且只要我军打到朝鲜城下,倭寇必然知道沈惟敬与他们会面,只是为麻痹他们,给大军争取主动。届时,不劳时祥兄弹劾,倭寇也会杀了他。”
这个理由,倒又几处颇令宋应昌动心。眉头虽然依旧紧锁,目光却渐渐变得柔和。
袁黄立刻将宋应昌的态度变化看在了眼里,迅速给出了第三个理由,“况且石尚书因为坚决主张派兵援助朝鲜,已经遭到了许多同僚的弹劾。时祥兄这道折子递上去,能不能让朝廷收回沈惟敬的官职不说,却足以给予石尚书最后一击。而石尚书若是被迫告老,
东征必然会无疾而终。非但将士们的性命被白白浪费,我朝威名,也会因此一落千丈。如此亲者痛,仇者快的结果,想必也非时祥兄的初衷!”
这个理由,比先前的理由,更加充分,不由得宋应昌皱着眉头深思,“嗯——”
“第四,也是在下刚才为何提起沈惟敬的缘由。在下也知道,光凭着空口白牙,劝不走倭寇。可若是李提督连番大胜,令倭寇人心惶惶,沈惟敬的空口白牙,恐怕就未必没有任何作用!”不愧为清流翘楚,袁黄口才绝对一等一。接着先前的话头,继续侃侃而谈,“而哪怕他只说动了九路倭军中的一路退兵,也等同于对倭寇釜底抽薪!朝廷从头到尾,所付出的,不过是一个游击将军的空白告身,所收获的,却是无数种希望和可能!时祥兄又何必胶柱鼓瑟,非得盯住沈惟敬的出身不放?!”
“就凭他?”宋应昌无法否认袁黄的话有道理,冷笑着撇嘴。
“时祥兄最多再等上两三个月,就可看到结果。若是届时此人依旧寸功未立,又没死在倭寇之手,想要
剥夺他的官职,不过是时祥兄一句话的事情。甚至都可以先剥夺了,再上报朝廷,何必非得赶在现在,还如此大动干戈?!”袁黄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浑身上下,每个毛孔仿佛都写着“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