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弟兄们虽然不明白他为何非要把祖承训部给扯上,却果断地齐声答应。
“这,这怎么行。”金郡守闻听,立刻着了急,躬身下去,连连作揖,“将军大人,将军大人。我家主上自打听闻有天朝兵马南下,就盼望着能当面向各位将军致谢。他的大都护行辕距离此处不到三十里,您麾下的弟兄们,又累得人困马乏。何不过去吃顿饭,顺带歇上一歇。说不定祖总兵也回去,您和他在行辕汇合,岂不省得彼此再你追我赶?!”
“还是不劳烦了。你家临海君有招待李某那份钱粮,不如去多征募一些壮士。李某这一路上,看到好些被杀散的朝鲜兵卒,身上连件像样盔甲都没有。包括帮李某安排向导的车千户,李某见到他时,他麾下的弟兄都有一大半儿拿青布裹头!”
“这,这是因为我家主上刚来,没,还没顾得上,没顾得上整顿各路兵马,发放武器辎重!”金郡守难得脸红了一次,摆着手大声解释。“天朝将士舍命
为朝鲜而战,我,我家主上总该进一份心意。再省,也不敢省掉一顿接风宴。还请,还请将军大人赏光!”
他是文官出身,嘴巴相当灵活,说出来的理由头头是道。但无论他如何口灿莲花,李彤却好像对朝鲜王子有什么偏见般,坚决不肯赏光。到最后,甚至连此人的话都懒得回应了,只管着取了干粮,坐在马背上就着冷水慢慢咀嚼。
金郡守无奈,只好悻然作罢。临离去之前,却又让随从取了一小袋子高丽珍珠,交给李彤给弟兄们“添置趁手武器”。这回,李彤没有再推辞,笑着收了,然后带着弟兄们,扬鞭启程。
一口气走出了五十余里,大伙才又停下来休息。张维善累得盔斜甲歪,半瘫在坐骑背上,低声抱怨,“子丹,既然有人请吃饭,为啥不去啊!那个叫什么君的既然是朝鲜王子,身边肯定还有不少兵马。总不至于饭吃到一半儿,就被倭奴杀上门来!”
“所有人,下马休整,给坐骑喂水喂豆料。然后整
顿铠甲兵器,以备不测!”李彤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话,扯开嗓子,朝着所有弟兄招呼。随即,又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兄弟俩能听见的幅度解释,“你刚才没听树兄问么,他是专程来请咱们的。根本没理祖总兵!”
“那又如何?”张维善楞了楞,依旧满脸茫然。
“无论排第几,好歹人家也是朝鲜王子。放着祖总兵这么座大佛不拜,却上赶着巴结我这个小小的千总。还不够奇怪么?我是怕,咱们去赴宴容易,再想脱身,却难比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