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安轻柔地抚摩她的发丝，“道生魔长，道进魔高，魔与道，正与邪本就是相生相克的，而邪魔难以尽除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即便是有暂时消除的一天，必将会迎来更强烈的反扑。身为灵族圣女，你心中应该葆有从前神魔大战之时的依稀记忆，你不觉得吗，随着时间的流逝，三界之中的魔力一次比一次猖獗，而彼此间的战争也愈发地激烈。这都是试图将魔邪消除殆尽的必然趋势。”

“人间也有句话，叫做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但凡做事做绝，都会有反噬之力。只要有人之所聚，人心的角落里便会落上尘垢，或多或少而已。岂能掌控得住？与其等到积少成多爆发的那个节点，再来一次你死我活的决战，不如从一开始便给他们开辟一个领地，容他们自身生灭消耗。或许，倒能求得一个安稳和平衡。”

司乔抬起头来，看着白月安，白月安面色很是平静，与她温柔对视，他的眸光熠熠，眉心的红痣

鲜妍，夺人眼目，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眼前的白月安与从前的白月安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就像不是一个人一样，但是只一个恍惚，她又否定了这种想法。

不是她的月安变了，是她的月安长大了。

“就因为你的这种想法，所以他们才视你为半魔？”

白月安怔住，脸上的神色僵了片刻，待到意会到司乔的话中并无半点恶意，也不是他人口中的意思，才涩然笑了一笑，“大概是吧。你呢，你是怎样认为？别人的看法如何与我无关，我也习惯了。我只在意你。”

水凰身为灵族圣女，灵泉圣水所化，是天道所赐天生地长的邪魔的克星，在她的认知里，大概会和其他上神一样，甚至比之他们更甚，认为白月安的这番话乃是胡说八道，妖言惑众，是成魔的隐昭。

要知道在这个世间，不光是神仙这样认为，就连魔头也作如是想。譬如朱雀，就曾经直接称呼过

他为魔帝。

而司乔，她能突破自身无数劫以来的非黑即白使命的局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