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心了。
她仿佛将全世界的悲恸都集于了一腔,却以笑得方式表达出来。
他正要绞尽脑汁想出些安慰之词,便见赤榴公主狂笑着向外走去。
此刻地牢中除了武赦安的尸体外再无旁的,安知道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忙爬起来跟在赤榴公主的身后,来到了天牢之外。
赤榴公主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望着天牢,安知道被她的面容吓了一大跳,她素来澄净灵动的眼眸布满了血丝,就像是饿红了眼的怪兽,她小巧而红润的嘴巴布上了一道一道的干裂,数日未曾喝水的干渴模样。
整个人看起来憔悴而可怖,鬼怪似的
她依旧嗬嗬地笑着,从袖中掏出火折子,又将自己最外面的锻袍脱下。
火折子引燃,点燃了锻袍。
她将锻袍奋力一丢,正好丢进了天牢之中。
“公主…”安知道愕然至极,天牢之内顿时浓烟滚滚。“走水”两个字卡在他咽喉中,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
而值守的将士不知被谁调遣去了,天牢四周一个人也不见。
赤榴公主依旧笑着,但却沙哑地发不出来声音,她看着烈焰席卷,转身离开,深一脚浅一脚,崭新的内袍洁白又狼狈。
安知道虽然畏惧,但做內侍的本能令他不得不跟上去。
赤榴公主似是浑浑噩噩,又似是清醒得很,她虽然脚步踉跄,但目标极为明确。
她回了北晟皇宫。
先去了自己的寝殿,将能拿到的被褥布料全堆在了殿门口。
直到她再度拿起火折子,安知道才明白她想要做什么。
“公主使不得。”
可话已经迟了,熊熊的火苗舔舐着她的手心,向锻被飞去。
“走水了,走水了!”安知道和一众宫女內侍大叫起来。
而赤榴公主又奔向了别处——武赦安和冬安皇后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