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乔一探她的鼻下,气息全无。
“为什么会这样?”司乔惊愕至极。德平长公主亦怔忪不已。
皇帝哈哈冷笑起来,“皇长姐,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常言又道,最毒妇人心,看来你比老虎还要狠毒得多。你将玉玺封禁在自己女儿的体内,多年以来,玉玺靠她的神魂滋养,早就将她的魂力耗损大半,玉玺在时,两者相互依存,倒无大碍,一旦玉玺脱体而出,她魂魄失去附着,又怎能再活?”
司乔恍然明了,她的起死人肉白骨,只能针对人的皮囊,是无法疗愈魂魄的。这与在护城河外救治不了那几个男童一样。
宜宁郡主与他们此生的魂魄之力及生命运道皆已丧失殆尽。
若自己不出手,宜宁郡主死得反而会慢一些,但要痛苦很多。
她的出手,令其残破的身躯得到滋养恢
复,魂魄与躯壳因此剥离得容易起来。
司乔缓缓抽出一口冷气,将宜宁郡主还留了些许缝隙的眼睛以手指拢阖,看向空中。
那里浮着一条虚影,在灿烂的金乌下显得很淡,风一吹即散似的,她的衣衫上没有血渍,右臂也没有断掉,只是脸色苍白如雪,一张端丽的脸庞上泛着苦涩的微笑。
她看着下方痛哭的德平长公主,微微动了动唇,又看了看穆飞羿,最后将目光调转向司乔,对她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便飘荡而去。
在那一瞬,司乔骤然明白了她潜在的意思。
她应是知道她与玉玺是浑然一体不可分割的关系的,所以她早就料到了死亡这个必然结局,也明白自己是救不活她的,所以说不要白费力气了。
但是她没有将这个原因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因为这意味着对德平长公主的怪责。
说什么想弃了今生今世,重新开始,只是借口而已。现状如此,由不得她,不得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