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无论簸箕还是斗皆化作了一个个小人的模样,仔细看去,有老有少,还有青壮劳力,像是一家几口,三世同堂的模样。
再然后那些小人在雨水中分崩离析成了几团丝线状的光,嗖地一声窜进了塌天漏窟窿的河面,在那交织着大大小小的口子中自动地穿插起来,竟是将一道裂得像肚脐眼的小洞给补上了。
再往后,那纸片犹自未发挥完威力。
在不断颠沛的剧烈沉浮中,突地凭空从护城河外某个的角度,牵来几道并不显眼的亮光,亮光源源不断,重新汇聚成了几个影影绰绰的小人,这次的小人明显比之上一次要清晰得多,但仍然是相同面貌的一家人。
他们分别又化作几团大了不少的丝线,来继续灵巧地缝补着其余的窟窿。
大约有几个呼吸的功夫,断断续续地牵引亮光,断断续续地化成小人,又杯水车薪地织好了十来个破口子后,牵引的光芒渐渐消失不见。一家小人湮灭。丝线化作虚无。只留下风浪中封印上瑟瑟发抖的更多的窟窿。
自此那只纸船像是承受不住水的冲刷,齑粉一般融化在了河面上。
说来漫长,其实不过瞬息的功夫,司乔便目睹了纸船入水的后果,也顿时明白了这恶毒的神灯会到底是怎样运作的。
那一家子人,那有祖有孙的三代,怕是就在方才缝补河面的功夫,全都活不成了,就像是午后的那些孩童们…
司乔的心比狂躁的暴雨还要愤怒和寒冷,可是容不得再多愣一下神,几步之外又有几个小船打着璇儿即将入水。
与此同时,河面的封印溃烂得越来越厉害,妖物的反击之力使得河水从河道中颠覆出来,如同要
冲窜到天上的猛兽一般。好在河岸大概也是个厉害的法器,使得河水再是汹涌,仍然继续困兽般在河道中咆哮。
可是总是这样是不行的。
穆飞羿,又有什么办法对治它呢。
念头只在心底转一下,司乔便再去狼狈地捕抓纸船了。
知道了严重性之后,她可不能再让一家平民百姓在眼皮子底下枉自送命。
这时御林军们面对着非人力所能操控的诡异景象,一些在执刀坚守,一些在哭爹喊娘,还有一些在丢了魂般四散奔逃。
司乔本来想吆喝着他们帮忙捞船,可是很快目睹了一个御林军不小心滑倒,半边身子跌进了护城河里,多亏司乔眼疾手快,顺手甩出袖中仅存的法器——那柄阿公遗留下来的拂尘,将白鬃缠在那兵士的腰上将之拖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