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乔吓得手臂一撑,整个身体如冲浪的鲤鱼般冲到了房梁之上,可三毛随即也窜了上来,它吃人般的目光中透着呆滞,四肢力大无穷,竟呼啦啦将那合抱粗的房梁给冲撞得晃晃悠悠,屋顶的瓦片扑簌簌
往下掉。有一片正好跌落在司乔的额角。她哎吆一声捂住,便觉一阵湿意染在手心,千躲万藏,竟叫一块普普通通的瓦片便给挂了彩。司乔不由觉得晦气。
三毛却已伸着三寸有余的红舌头哈着气又扑过来,司乔仓促间逃下房梁,不巧却正砸在那供桌上,琳琅满目的牌位便多米诺骨牌一般一个摞一个地倒了。三毛却嘎吱一口啃在了司乔先前栖身的木橼之上,那木橼应声而碎,三毛扭过头来看向将供桌弄得一片狼藉的司乔,漆黑的眼中已被杀气逼出一片血光。
司乔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心念电转,拍出玄天镜来,低喝一声,“收!”
她心知这玄天镜全名乃御兽降妖玄天镜,定然对兽类有着莫大威力,却从来还没试过。
玄天镜白光放出,雪瀑一般,汹涌喷向张牙舞爪张开血盆大口癫狂扑来的三毛。
霎时白光淋在三毛的身上,犹如兜头浇下一盆滚烫的开水,三毛顿时身形滞住,凄厉大叫,令司乔的心颤了起来,定睛看去它毛发耸立的身体重重倒下,旋即抖成一团,骨骼筋脉在玄天镜的白芒之下透过皮肉清清楚楚地显现出来。
司乔讶然看到它的五脏六腑竟被一张密不可
透的黑网所网罗着,那黑网之上密密麻麻地爬着的,脏腑之内七窍之中钻着的,三魂七魄上正在被啃噬的,乃是她所熟悉又深为忌惮甚至在心底留下严重阴翳的东西——尸虫。
司乔吓得向后退了半步,脑海中有了大概的猜测——这所谓的灵魂契约,难道跟那尸咒之术一脉相承?
三毛竟也被灏王爷口中的“雀祖”下了咒?
然而那“雀祖”跟朱家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待她多想,便见三毛在玄天镜下声嘶力竭地翻来滚去,它一方面受制于玄天镜的足可伤筋挫骨分魂夺魄的降妖御兽之力,躲不胜躲,本能地想要跪伏在司乔面前,另一方面又受蛊于体内尸虫的钻心剜肝的操纵,心神痴木,意识混沌,只觉得要立刻撕了眼前之人才能完结。
两相纠缠抵制,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