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道人影从树后闪电般窜出,一下子扑到严良良身上,严良良张嘴刚想尖叫,一只带着浓烈酒味的手用力捂住她的嘴,将她所有声音都逼回了喉咙之中。手电筒在地上转了几转,光柱照在他们的方向,严良良愕然发现袭击她的竟然是钱多!
她跟他毫无交集,他为什么要攻击她?
眼前的钱多面色通红,一身酒气,显然是喝多了喝醉了,盯着严良良的一双眼睛,狰狞阴狠,带着隐隐的癫狂之色。
严良良心觉不妙,拼命挣扎着,但接连数天日夜不休的干活,早已经耗干了她身上的力气,她根本挣脱不开。更糟糕的是,她的挣扎似乎激怒了钱多,钱多抡起拳头一拳砸在严良良太阳穴上,严良良脑袋一晕,当场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见钱眼开的贱/人!三千块钱嫌少,还敢跟我讨价还价。五千块!你一个被人玩烂的瘸子也敢开口!我现在就强了你,再把你丢到董家门口,看董大志还有没有脸要你!!”
说着钱多一手捂住严良良的嘴巴,一手去解裤腰带。
严良良脑袋刚受到重击,眼前昏黑,耳朵嗡嗡作响,半晌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感觉到压在她身上死猪般沉重的身体。
她无力挣扎,正在绝望之际,钱多身体忽然僵住,紧接着砰地一声瘫倒在地。
“良良别怕。”熟悉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带着凉意的手推开钱多扶起她,严良良意识到来人是谁,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忽地扑进棠越的怀抱中压抑着哭出声。
遇袭时她没哭,差点被强/暴时她也没哭,可是在看到棠越的那一瞬间,她再也忍不住了,就像摔倒的小孩发现大人般哭了出来。
棠越轻轻拍着严良良的背,低声安抚着。
朱家和董家在两个方向,打扫完祠堂之后,棠越和严良良就分了手各自回居所。走到半路,棠越心头突有一种极为强烈的预感,棠越当下掉头来找严良良,正好将人救下。钱多没有死,只是被棠越扎了一针,针上的麻药足够他睡12个小时。
过了好一会儿,严良良才平静下来,紧紧握着棠越冰凉的手,望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钱多,余悸未定,“他……他为什么要袭击我?”
棠越回握住严良良的手,没有隐瞒,将自己的推测说出:“听他的话,似乎是他要跟董大志买你,在价钱上谈不拢,就将气撒在你身上,晚上特意来堵你。”现在她们身处狼窝之中,命悬一线,任何自以为善意的隐瞒和粉饰太平,都可能导致她们功亏一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忽然遭遇袭击,向来冷静的严良良被吓得不轻,下意识就向棠越求助。
棠越道:“你现在回董家,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剩下的我来处理。”
“你、你想怎么处理?”
“杀人灭口。”
严良良身体一抖,不由握紧了棠越的手,“不能杀,我们还不能暴露!”
“放心,我有分寸。”“意外”死亡的方式有很多,只是严良良心太软,两年了都没下毒成功,棠越不放心让严良良看着,倒不是怕她搞破坏,只是担心她看了之后睡不着觉。
严良良显然也是知道自己的毛病,没多做犹豫,转身离去,将那淅淅索索的细碎声响抛在身后。
次日,一声惊叫响彻山上村。
钱多死在土路旁,被发现时尸体都凉了。
“怎么会?昨天还好好的!”
“他是怎么死的?”
“溺死的。”一个衣着富贵的中年男子说道。
“溺死?这里没河没水,怎么可能溺死?”一个村妇眼带鄙夷,这人该不会是傻子吧?
被质疑的中年男子心中不爽,这中年人十五岁随父亲在外走南闯北,二十多年也挣下了一番家业,在三四线城市开了一间小公司,买了一套乡村小别墅,被人称一个“总”,自诩见多识广,有头有脸,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看不起,尤其现在看不起他的,还是同村地里刨食连山都没出过的乡巴佬。
当下中年男子脸一沉,滔滔不绝说道:“孤陋寡闻!谁说只有水会溺死人,呕吐物也能溺死人!有的人喝酒的同时吃了很多东西,醉了随便一躺就睡,迷迷糊糊间,胃部的呕吐物呕出,充满整个口腔,阻住了气管,呼吸不上来,几分钟就会窒息死亡。你们闻闻,钱多身上酒味隔三米远都能闻到,再看看他的嘴,里面是不是塞满了呕吐物?”
“还真是!”
“我早就说过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钱多偏偏不信!”
“钱多好酒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跟他在同一家厂打工,每次工资一拿到手,他就跑酒吧喝酒,好几次还是我抬他回来的!”
“他酒品也不好,喝醉了爱打人,听说还曾打瞎过一个路人的眼睛,被抓进牢里关起来。”
“造孽啊!好好一个汉子就这么没了!”
“醉酒窒息,这还是头一次见,王总您真是博古通今,见多识广啊!”
“哪里哪里,不过虚长几岁,听人说的罢了。”
“王总您还真是谦虚啊!”
……
钱多只是一个没钱的穷小子,哪能比得上光鲜亮丽,一看就富贵逼人的王总?众人感叹几声后,纷纷围着中年男子夸奖起来。钱多的死成了王总展现自己渊博知识的舞台,除了他的一个堂弟真情实感地为他伤心外,其他所有人都围着王总恭维追捧着,笑容挂在脸上,好话如水滔滔不绝,气氛火热,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意味。
王总说钱多是被自己溺死,所有人都认同了这种说法,没有人有那心去想其他的可能性,更没有人去追查深挖其中的内幕。
董大志感叹一声,“三千块钱飞了。”
邹秀秀倒是感觉有些异样,女性的直觉告诉她,钱多的死有问题,不可能昨天商量买卖,今天人就死了,这也太巧了吧!
邹秀秀怀疑是严良良杀了钱多,刚把推测说给董大贵听,董大贵立马否决了这个可能性:“弟妹?不可能!交易的事情我们瞒得死死的,一点口风都没透,弟妹从哪知道的?而且你看弟妹一个女瘸子,如何杀得了一个大男人?换过来还差不多。”身为男性的傲慢让董大贵下意识地轻视女人。
虽然董大贵这么说,但邹秀秀还是感觉不对,借故去试探一下严良良。